。在他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陈墨看到了一丝愤怒。
“起来!”陈墨一声大喝。
男孩没再犹豫,一下从地上窜起来,脸涨得通红。
陈墨上前一步,一大掌拍在男孩的肩上。
他说,遇到事,男生首先该做的是,挺起肩膀,把它扛住,而不是卑躬屈膝求饶。
那样,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只能让人瞧不起。
男孩虽然年龄不大,但他能听懂,陈墨的话里,没有轻视,只有鼓励。
再抬起头时,他的眼里,多了一份坚定。
随后,陈墨才看向货车司机的妻子。
“跪在地上,也解决不了问题。孩子还这么小,你该教给他的,是怎么面对困难,而不是跪地求饶。”陈墨说。
货车司机妻子的嘴唇,嗫喏了两下,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讪讪的,她也从地上爬起来。
“你先带孩子回去,事情在没有定论之前,你做的这些,都帮不了你丈夫。”陈墨说着,视线落在男孩脸上。
货车司机的妻子抓紧了攥在手里的衣襟,虽然有些怕陈墨,但为了丈夫,还是逼着自己开口。
“等事情有结果了,什么不是都晚了吗?”她嗫喏地说。
转过头,看了白夕玥一眼。
“你们先回去吧。”陈墨又说了一句。
“妈,我们先回去,再等等,好不好?”这次,开口的是男孩。
货车司机妻子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冲着白夕玥鞠了一躬,才带着孩子离开了。
临出门之前,男孩转过头,看了陈墨一眼。
那一眼里,有崇拜、有感谢,还有一点儿乞求。
白夕玥是有一些心软的,即便不看那妻子的哀求,就冲那懂事的孩子。
“交给我来处理,你把伤养好。”陈墨抢先说。
陪着白夕玥吃过午餐,直到她午睡之后,陈墨叫来两名家里的警卫员,让他们一定看好白夕玥,决不允许外人靠近,才离开。
根据掌握的情况,陈墨已经可以肯定,货车司机是受人雇佣,撞向白夕玥的。
陈墨直接来到拘留所,见到货车司机时,他比几天前,明显的憔悴了许多。
因为胸部的痛疼,折磨得他整夜整夜睡不着,又担心老婆、儿子知道他的行为,为他担心。
陈墨坐在货车司机对面,瞪着他良久。
“你儿子很懂事,也聪明。”陈墨突然说。
货车司机“呼”的一下站起来,眼里带着惊慌。
“你敢动我儿子试试!”他大吼着。
陈墨云清风淡地看着他,没有解释,也不接他的话。
“你是谁?你为什么去见我儿子?”货车司机更怒了。
货车司机把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陈墨依然一声不吭。最后,货车司机只好哀求。
他求陈墨,不管要干什么,都来找他,不要靠近他的老婆孩子。
“不是我去找他们的,是他们来我未婚妻的病房。”陈墨说。
一听这话,货车司机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那个被他无辜伤到的人,眼前的人是伤者家属,就算在这里揍死他,他连一句怨言也没有。
这些天,他一直在自责,一直在打听伤者情况。不是担心自己要承担的责任,而是心理上,一直在自责。
看着他还有良知,陈墨就将早上,他老婆带着儿子,到白夕玥病房,给白夕玥下跪,求放过他的事,说了一遍。
刚刚还任杀任剐的货车司机,当即就泪流满面。
贤惠的妻子,优秀的儿子,为了他,竟去给别人下跪。他心疼得如被刀割。
“很难受是吧?当你撞上我未婚妻时,想过我的感受吗?如果你的车头不偏那一点儿,如果你真的直直撞上去,那么,现在哭得比你伤心的,就是我。”陈墨的声音,一直平淡的如水,可说出话,却句句砸在货车司机的心上。
是啊,如果不是他为了钱,怎么能伤了无辜的人?
“是谁雇你的?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我会考虑帮你回家的。”陈墨说。
陈墨的话,此刻,对于货车司机来说,诱惑力真的很大。但是,抬起头,货车司机看了陈墨一眼,立即就想起了那20万元。
他已经收了,并立在了写好的遗嘱里。如果他现在把一切都说了,那到手的20万元,不是就得退还给雇主?
可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扔下的老婆和儿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人心都是自私的,之前,他还在因为伤了白夕玥,而忏悔,宁愿给白夕玥做牛做马来赎罪。
可这一刻,他想到的还是自己的老婆、儿子。
看出货车司机的犹豫,陈墨也不打算再跟他拐弯抹角。
陈墨直接将白夕玥的家世和他自己的背景,告诉了货车司机。
“先不说我追不追究,就凭我调查到,你收到手的佣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