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从店中一出来,就招呼候在路旁的马大:“马大哥,快,推上我,快跑。”
这时,只听店中嘶哑的嗓音咆哮道:“把他给我追回来,谁能抓住他,赏银百两,哦不,赏银千两……”
听了这话,店中的几个年轻伙计各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全都满血复活,旋风腿,飞毛腿,无影腿……总之将腿上的功夫全都施展到了极致,一个个如一股强劲的旋风,飞出店外,追柳青去了。
马大一眨眼间就将小木车推到了柳青的身前,柳青纵身一跃,跳到了车上,此时,店中的年轻伙计已经追了出来。
看着对方气势汹汹的样子,马达当然知道情况紧急,立即推上车,撒腿而逃。
马大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推着自己的老板,如一道离弦的箭一般,向远处疾驰而去。
坐在小木车上的柳青只觉两耳呼呼生风,道路两旁的建筑快速从两旁划过,向身后飞去。柳青也不知道马大现在推着小木车,跑的到底有多快,只是感到已经跑出了后世涡轮增压加双离合的速度。
看着身后拼命追赶的小伙计,柳青哈哈笑道:“来呀,有本事就放马来追。”
“柳掌柜,快到路的尽头了,咱们往那边?”马大突然及切地问道。
柳青转身向前一看,果然,前面是一个丁字路口,再这样狂奔,非撞墙不可。
柳青赶快收起自己洋洋得意的思绪,说道:“我们去知府衙门,往左。”
“好嘞!”马大推着小木车,一个漂亮的劈弯,转入了左侧的一条街道。然后又转了几个弯,终于来到了阔别月余的知府衙门大门口。
柳青下车,对马大说道:“把小车就放到门口,咱们从侧门进去。”
马大摇头道:“啊?柳掌柜,把车放这儿,太显眼了。他们一眼就知道咱们去哪里了,万一他们上衙门告咱们,那可咋办。不如,我找个偏僻的地方,把小木车藏起来吧。”
“不怕,他告咱们?我还告他呢。就把车放到这儿,咱们走。”说罢,柳青和马大一前一后拾级而上,来到知府衙门大门前。
此时刚过正午,衙门的衙役们都躲到里面休息去了,衙门门口并没有人。衙门不仅大门紧闭,就是侧门都关得严严实实。
柳青在侧门上面拍了几下,见没有人应声,无奈之下,他又走到置于知府衙门大门檐下的那个鸣冤鼓旁,拿起鼓锤用力地敲击起来,这一招果然管用,没敲多久,侧门便“吱呀”一声开了,几个打着呵欠揉着眼情伸着懒腰的苏州府衙役睡眼惺忪地排着队鱼贯而出。
鸣冤鼓摆在这里,又是多少天没人动,这一通敲击下来,敲得四周尘土飞扬,被笼罩其中的柳青又成了一个土人儿。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官差望着灰头土脸的柳青说道:“柳兄弟,你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刚才我们哥儿几个在门房里还嘀咕,这敲鼓的该不会又是柳兄弟吧,果不其然,又是你。”
现在,柳青的云裳馆是苏州府衙所有官差衙役公服的定点衣馆。穿着人家店中做的衣服,自然,苏州府衙上下没有一个不认识柳青的。更何况,柳青还是知府大人的座上宾,更有小道消息传出,知府赵大人新纳的拿个小妾苏瑶紫是柳青的表妹,柳青是赵大人的大舅哥。种种八卦故事渲染下的丝萝藤缠的关系网,使一众长着一对势利眼的官差衙役对柳青肃然起敬。
站在稍靠后位置的一个官差探着脑袋埋怨道:“柳公子,你现在是知府大人的座上宾,和我们弟兄们关系也不错。有什么事你就说,只要弟兄们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帮你。你不用动不动就敲那玩意儿,敲那玩意儿好使啊?”
柳青赶紧躬身见礼,说道:“各位官差大哥,打搅你们歇中觉了,实在是对不住。小弟此来,的确是有要事。离这里不太远的街市上的颐元初百草堂,囤积居奇,大发民难财,将药价抬到了一万多两了,太黑心了,请几位官差大哥随我前去,将他们全部锁拿。”
站在最前面的官差听了柳青的话,不禁嘿嘿笑道:“柳兄弟,人家颐元初百草堂的药卖得的确是有些贵,可那是人家祖传下来的宝贝,谁家祖传的灵丹妙药会贱卖啊。再说了,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这样正大光明地做生意,怎么能算得上是囤积居奇呢。”
另一个官差说道:“柳兄弟,要说颐元初百草堂囤积居奇,那你可真的是看走了眼了,那儿的朱老板乐善好施,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好人啊。”
还有一个官差接口道:“是啊,柳公子,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你也是个生意人,你不希望有人在你背后拥刀子,冤枉你吧。”
见大家全都对颐元初百草堂交口称赞,柳青不禁暗自嗟讶。心道:什么情况?竟然众口一词说人家好,莫非都拿了人家的好处了?
柳青苦笑了一声,说道:“如此说来,众位官差大哥不愿随小弟前去了。”
为首的那位官差见柳青的脸色沉了下来,生怕他在知府赵大人面前打小报告,告他们的刁状,就想法子将不随柳青前去的责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