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此事说开了之后,不管是杨舒云还是熙和,心里便都松了一口气,一时间,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对了,你之前说起,你有事寻我,是什么事?”大事解决了,熙和便有心情和杨舒云说其他的了,倒是杨舒云忍不住拍了拍额头,“你看我,倒是将正事给忘了。” “什么正事?” 许是说的久了,熙和也觉得有些渴了,喝了几口茶后,看向杨舒云,目光晴朗的看着她,倒是让杨舒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你还记得半月前,大军出征吗?”杨舒云问了一句,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一句废话,右相就是随军长征的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果然,熙和点了点头,“我知道,怎么了?” “那你也该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杨舒云接着道,见熙和还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便接着道,“可你知不知道,朝中已无粮了。” 熙和微微不解的而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何说这个? “可是,胡骏说,朝廷的运粮队,已经在昨日出发了,粮草一分未少。”杨舒云看着熙和,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将最后几个字念得有些重,月然这般聪慧,又岂会不知她最后几个字的意思呢? 朝中无粮,可运粮队却出发了,粮草未缺,而她也丝毫没有听说有大肆购粮,再说了,就算有心也是无力,旁人或许不知,可熙和却是知道的,国库空虚,哪里有什么银两买粮,可她同样也没有听说捐粮啊,既不是买的,也不是捐的,那,粮食从哪里来的,总不会变出来吧,想了想,熙和看向杨舒云,有了个不好的猜测,“你的意思是?” “不错,户部直接发布了征粮令。”杨舒云点了点头。 熙和费力的想了想,“我记得这并不是丰收的时节,前不久刚刚地动,老百姓哪里有粮?”舒云不知道,熙和却是知道的,既然征了粮,总不会是底下官员自己垫上的吧。 “是啊,老百姓哪里有粮,”杨舒云意有所指,看着熙和,有些为难的说道,“你可知道,那些粮食是怎么征来的吗?” 熙和就是一开始不知道,看着舒云这般遮遮掩掩的,也已经猜到了,她闭了闭眼,有些难堪的说道,“抢来的,是吗?” 杨舒云点了点头,胡骏好歹是个武将,多少听了些风声,回来和她无意间提起后,她便始终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这件事情若是一个不好,只怕要酿成大祸,可他们毕竟人微言轻,说了也没用,想来想去,杨舒云也只能先和熙和提一提了,“朝中无粮,而这些年收成也不客观,征粮令视同虚设,若是按着规程来,只怕连十分之一的粮食也筹备不了,所以,户部的人,手段便激烈了些。”岂止是激烈了些,他们直接纵容底下人抢粮,只顾着交接任务,丝毫没有顾忌老百姓的死活,甚至,还与老百姓打了起来,还在,终究还是有些分寸,没有闹出性命,可是,依着杨舒云之见,只怕也不远了,老百姓没了活下去的依仗,纵使现在活着又有什么用。 杨舒云是经历过饥荒的,卖儿卖女,也不是可能的。 “糊涂。”熙和小声的呵斥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呵斥谁,“既然无粮,完全可以想其他的办法,朝廷给了他们权力,难道就是用来欺负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的。” 杨舒云看着熙和,忍不住摇摇头,“你这话,倒是和胡骏说的一样了。” 熙和压住心里的怒火,勉强缓了语气,看向杨舒云,却是叮嘱着,“此时你让胡相公切莫插手。”既然朝中没有丝毫风声,只怕不仅仅是一个户部,这里的水深的很,不是胡骏可以插手的,想到这里,熙和有些寒心,朝中官员相互勾结,就是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给自己捞些利益,而承帝,明明内忧不断,却视而不见,非要盯着英王几位藩王,现在好了,外患难平,内忧渐起,熙和简直要被承帝的所作所为给气笑了,简直本末倒置。 杨舒云却是有些琢磨不透了,她本意只是想让月然长个心眼,毕竟右相出征在外,若是有人在军粮这块动手脚,只怕出征将士腹背受敌,她现在是既担心朝廷继续征粮,又担心朝廷不征粮了,可看着月然的模样,似乎更生气的,好像不是这个? 熙和自然是担心右相的,可是,她心里却是隐隐的不安,要知道,就算朝中无粮,也没有必要非要纵人抢粮,解决问题的办法有无数种,为何偏偏选了最差的一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人,是在玩火啊。 “我也是和你说一声,要是日后朝中再出不了粮,这战事只怕又要多生波折,如今右相在外,你也该多个心眼,要不然,你还是和太皇太后说一声,让右相回来吧。”其实,杨舒云也想不通,哪有堂堂右相做监军的。 杨舒云将自己的担忧告诉熙和,却不知道,熙和担心的,和她担心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情。 熙和心中越发不安,却还要稳住舒云,不让她担心,“我知道了,此事,多亏你告诉我。” “这有什么,”见熙和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杨舒云又有些担心了,觉得是不是不该告诉她,想了想,杨舒云道,“若是你不放心,我让胡骏去打听打听。” 熙和摇摇头,“不必了,这件事情,你们就当不知道吧。”熙和摇摇头,不敢让胡骏插手,免得害了他。 熙和的拒绝在杨舒云的意料之中,此时牵连甚大,胡骏他,到底官位卑微了些。 “知道了,若是有什么用着到我们的,你也莫要见外了。”杨舒云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熙和点了点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