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姿色,可是,披风下的脸却是布满了伤痕,相互交错,十分可怖。 “不知你今日找我有什么事情?”傅钰看了一眼她的眼,没有惊恐和厌恶,仿佛只是看见一张普通的脸。 艳云却是笑了,“果然,除了云儿之外,便只有你会用这样没有厌恶和惊恐,也没有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了。” 傅钰微微皱眉,似乎不喜欢艳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艳云自然是看出了傅钰的不悦,她有些歉意的开口,“抱歉,我只是习惯了。” “今日请右相过来,并无所求,不过是听说右相马上就要出征了,我想着最后再见右相一面,好好的,向右相你道一声谢。”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用我自己的脸。” 傅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原本我还想向公主道谢,不过,只怕公主已经不记得我了,”艳云看了一眼傅钰,“这声道谢,便请右相替公主收了吧。除了道谢,我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和公主的大恩了,若有来生,我必当衔草结环,报答你们的大恩。” “不必如此,你已经报恩了,我与她都很感念。”傅钰轻声说道,脸上也不由得带了一分怜悯。 “如此最好,”艳云的声音慢慢的低落下去,“这下,我便没有遗憾了。” 傅钰没有说话。 艳云脚下微动,略微移开了一些,双手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在脸上按了几下,再次转过来,原本的伤痕已经不见了,露出的是一张精致的小脸,如斯美人。 这样的脸,才配的上刚才那美妙的声音。 “话已经说完了,”艳云朝着傅钰道,“我便告辞了。” “值得吗?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你放弃自己的生活,放弃自己的理想,放弃自己的骄傲,真的值得吗?”傅钰看向她,神情有些不忍,“其实,你大可以重新来过,一切都还来的及。” “来不及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你问我值不值得,不值得,但是,痛快。”艳云看向傅钰,“你不会明白,我看见云儿那样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是一种什么什么感觉,那一刻,什么理想,什么骄傲,都是狗屁,什么也不是,早知道,我当初一定会向霓凰公主求饶,我会什么骄傲都不要的乞求她,只要可以让云儿活过来,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可是,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那个时候开始,那个骄傲的艳娘就死了,活下来的只有不惜一切代价复仇的艳云了。” “不要这样说,你是一个好姑娘,该好好的活下去。”傅钰低声说道,想起她的遭遇,倒是难得多了一份同情。 艳云看向傅钰,忍不住笑了,“知道吗?若是从前一切都还不曾发生的话,我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谢谢。”傅钰轻声道,“是我的荣幸。” “祝你和公主白头到老,”艳云看着傅钰,真诚的送上自己的祝福,然后,她转过身,将帽子重新带起,遮住了自己的样貌,很快的,便消失在这院子里,傅钰突然回首,看向屋檐下的燕子窝,叹息一声,却也只是叹息一声,路是自己选的,旁人除了唏嘘一声之外,又能做些什么呢? 什么也不能做。 傅钰带着熙和要的蜜饯回了公主府,却没有在屋子里找到人,等最后找到的时候,熙和的面前是一个大箱子,里面是傅钰要带到西北的东西,熙和正弯腰一样一样的检查着,偶尔和拿着笔的采云说上几句,哪些不对,需要换,哪些没带,要补上,忙得不亦乐乎。 傅钰靠着门框,看着熙和忙忙碌碌的,只觉得现世安稳,岁月这般静好。 好一会儿,熙和才看见候在开门的傅钰,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出个声啊。” “没多久。”傅钰笑了笑,目光很是柔和。 熙和看了一眼采云,“你先将我挑出来的换了。” “奴婢知道了。” 采云将手里的纸笔一收,点了点头。 熙和走向了傅钰,“我们去那边。” “恩,”傅钰自然是应的,见熙和走到了身边,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尖突然一暖,熙和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手指往他的掌心伸了伸,五指交错。 进了屋,傅钰牵着她坐到了桌边,看见桌子上的茶壶,傅钰伸手先试了试温度,然后,才给熙和倒了一杯,“先喝点茶。” 熙和倒是真的有些渴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放得就有些久了,不过,恰好能入口罢了。 傅钰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在手心里,“行礼让采云她们收拾就好了,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过于操劳了。” 熙和咽下口中的茶,“哪里就劳累了,我也不过就是动动嘴罢了。”而且,熙和其实是有些向往的,从前叶扬与她没有什么感情,就算熙和眼巴巴的将东西送上去,叶扬也是不屑一顾的,当然,她也不会做这样的无用功罢了。 所以,她不仅不会劳累,反而还有些幸福。 “事情办好了,”见傅钰还要说些什么,熙和干脆先发问,不让他开口了。 傅钰一噎,看了她一眼,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罢了,罢了,随她去便是,傅钰摸了摸鼻子,他也很是受用就是了。 “恩,”傅钰想起艳云的那些话,哪里看不出她话语背后的决绝呢? 傅钰脸上带了几分悲悯,见熙和有些好奇的模样,便笑了笑,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她,见她明明好奇却又什么也不问的样子,傅钰反而先忍不住了,“你还记得那个被霓凰公主毁容的舞姬吗?” 熙和很快便想起了傅钰说的那个舞姬,她有些诧异的看着傅钰,“你今日见的,是她?” “不错,就是她,舞姬,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