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 沈府灭门案重审,当日,衙门口的百姓挤得是水泄不通,一个个的都伸长脖子在看。 主审的是王丰,一身官服,威严的坐着,一边放着两张桌子,坐着两个人一个大约五十多岁,五官严峻,不怒自威,这是御史赵荣,虽然看着有些严肃,但是,却是个心肠极软的人,平日最喜欢微服,到茶楼,酒巷里,听听谣言,看看谁家又犯什么错误了,犯了,很好,参你一本。而另外一个就比较年轻了,皮肤白皙,五官俊气,可以看的出,年轻的时候,是个俊秀书生,嘴角总是向上扬起,似乎带着笑意,这是刑部尚书刘元,不要看着他挺和气的,但是,却是有笑面虎的称谓。 赵荣和柳岩就那样坐着,手里端着茶杯,赵荣端着,慢慢的掀开盖子,吹了吹,轻轻的喝了一口,而一边的柳岩却是笑眯眯的看着大堂,打量着,手里的杯子,只是端着,并没喝。 “肃静。”王丰手里的惊堂木一敲,然后说道,“带人犯。” “威——武——” 很快的,沈俊就被人带了上了,五十大板,没有放水的打下来,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此时,虽然样子看不出来,但是,走路却有些扭曲,走到大堂上,沈俊跪了下来,一身衣服也已经换了劳服,带着枷锁,恭敬的磕了一个头,“草民沈俊,参见诸位大人。” “草民?”王丰未说话,一边的赵荣却是说道,“你该自称罪民。”倒不是针对沈俊,只是,赵荣一向讲究礼法,因此,才会这样说。 沈俊看了一眼王丰,见他并未不悦,便开口,“回大人,因为草民不觉有错,自然是不会口称罪人的。” 赵荣皱眉,觉得沈俊有些张扬了。 柳岩咳嗽了一下,算是打了个圆场,一边的王丰道,“你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沈俊不在看赵荣,身子不由自主的挺直了,看着王丰,“草民沈俊,为我沈家冤死的六条人命,讨一个公道。” 这些状纸上都写了,如今这样一问,不过是走个过场。 王丰道,“你状告冯野,告他谋害公主,事败之后,有胁迫你祖父母替罪,最后杀你一家灭口,是也不是?” “是。”沈俊回的咬牙切齿。 “你可有证据?”王丰道。 “有,草民祖父母若是畏罪自杀,为何要连累家中奴仆,若是畏罪自杀,为何身上会有刀伤?”沈俊一字一句的说着。 一边的赵荣和柳岩看了一眼王丰,见他轻轻点头,便知道这是真的,但王丰心里苦笑,当初都以为是熙和公主让人杀了沈家以泄私愤,皇上为了堵住人言,就没有让人提起,只说这沈府是畏罪自杀,如今沈俊这样说,反而让人无力辩解,难道说,当初是皇上为了保住熙和公主,而故意为之,那自己就真的不用做官了,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当初事发之地,草民记得清楚,天公作美,这几日不曾下雨,大人只要一查,便可以查到蛛丝马迹。”沈俊继续说着,这些在状纸上都写了,而王丰也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当初的尸体上的确是有刀伤的,而且,可以看出是个会功夫的强壮男子,而沈俊所提之地,也有打斗,和血迹,那里人烟稀少,没人走动,自然也就极好的保存了下来。 当初冯野他们也不过是匆匆掩埋了一下,只需要轻轻一翻,便可以找到被掩埋的血迹,甚至,还找到了一把被砍断的刀,但是,刀身没有丝毫的印记,还是无法指正什么。 “还有那天的打更人,也看见一群黑衣人,神情匆匆的进了冯野的家中,路上,还残留点点血迹。”沈俊已经不怕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打更人是如何被傅钰找到的,但是,没关系,只要可以搬到冯野就行了。 “带人证。”王丰喝道。 很快,就有一个大约二十多岁,哆哆嗦嗦的男人走了上来,也不敢看人,而是跪在了大堂之上,“草,草民,见过,大人。”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可见被吓坏了。 “你是何人,说看见有黑衣人进了冯野处,可是真的,若有虚假,本官定不饶你。”王丰大喝一声,手里的惊堂木也是重重一敲。 “草民不敢。”这句话倒是顺溜,“草民叫王二,家中排行老二,故此叫王二,草民,是打更的,那日,那日,草民打完正打算回府,便看见有几个黑衣人,神色匆匆的在街巷里走着,草民害怕,便躲了起来,但是,草民却看见他们经过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落下,上前一看,居然是血迹,草民,便顺着血迹上前,就看见他们进了一户人家,草民不敢再上前了,就走了。”说道后面,王二已经顺利的说完,可是,略微一抬头,看见王丰,又吓得一个哆嗦,“草民,草民第二天,因为一直记挂这,这件事,就去打听了一下,原来,那户人家的主人叫冯野,是禁卫军的,草民想,也许是禁卫军要办什么事情,便不敢声张了,前几日的时候,这位小哥小找到了草民,草民虽然不知事,但也同情这位小哥的遭遇,故此,故此,才会说出实情。” 一番话,虽然有些断断续续的,但是,也将事情解释清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俊却不由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一边的赵荣没作声,但是,王二最后的一句话,却让他感到欣慰,要是人人都这样由己及人,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冤假错案了。 柳岩的眼角轻轻一挑,看向王二,又看着沈俊,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这件事情,倒是有趣了。 “带冯野。”王丰见问得差不多了,惊堂木一敲,说道。 “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