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是被人叫醒了,睁开眼,入目是一处简陋的木屋,边上有个火堆,而自己此时正倚在傅钰的怀里,动了动身子,傅钰也侧开了身子,歉意的说道,“抱歉。” 熙和勉强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浑身湿透,而坐在一边的傅钰也是浑身湿漉漉的,不过,此时他的外衣已经脱下,正支在架子上靠着,熙和缩了身子,不由的靠近了火堆一些,也想起了自己落水时候的事情,明显是有人要自己的性命,手指拂过唇角,熙和的脸到底还是红了一下,不过,却是很快的将其抛之脑后了。 搓搓手,熙和仔细的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屋子很小,用木板搭成,角落还放着一张床,熙和看向一边的傅钰,“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守夜的人搭建的木屋,这里是城外的农田。”傅钰回答,顺便将火堆挑的更旺一些,然后继续说道,“我们从水里出来的时候,禁卫军的人,也到了。” 一句话,熙和就明白了,禁卫军,来的太快了,想起落水时,水下的两个人,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了。下意识的动了一下脚,熙和突然发现,自己的鞋子不见了,看了一眼傅钰,傅钰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脚上,也是摇头,“上岸之后就没有了,也许是掉在水里了。” 熙和点头,毕竟情况危急,谁还管什么鞋子,正要说话,却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熙和看了一眼傅钰,只见他若无其事的烤着火,像是没有听见熙和的喷嚏声。熙和有几分感激。 过了一会儿,傅钰站了起来,拿起挂着的外衣,递给了熙和,“公主,先将衣服换下烘干吧。” 熙和没有接,而是看着傅钰,他的身上也还湿着呢?“你呢?”熙和忍不住问了一句。 傅钰一笑,“无碍,”语气清雅,“还是说公主,嫌弃傅钰的衣服。” 都这样说了,再推迟倒是小气了,熙和伸出手,接过了傅钰的外衣,傅钰将之前的竹竿移了过来,又捡起床上的被子,架在了竹竿之上,权当是个屏风,挡住了两个人的身影,竹竿还留了一半,傅钰解开自己的衣服,只留下一件里衣,将衣服搭在上面,靠近火堆,然后坐下,“公主,傅钰失礼了。” 熙和捏着衣服,“哪里,今日多谢了。” 傅钰用一根树枝,将火拢了拢,柴火都是现成的,应该是在这里的守夜人备下的。 熙和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之留下贴身的衣服,用换下的衣服擦了擦手臂,傅钰转过脸,本意是为了避嫌,却没想到,火光将熙和的身影印在了墙壁之上,光影拉长,纤细的身子微微俯身,似乎在擦头发,看着确实婀娜的身姿,傅钰尴尬的摸了一下鼻子,低下头,看着火堆,再也不敢看其他的地方了。 熙和将衣服挂在了竹竿上,然后换上了傅钰的外衣,衣服有些大,在腰间打了个结,倒是遮的严严实实的,熙和走了出来,坐在了火堆的边上,见傅钰一直低着头,看着火堆,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傅钰假意咳嗽了一下,“没有,公主,”目光落在熙和身上,衣服很大,不合身,却不会暴露什么,纤细的身子遮掩在自己的衣服下面,傅钰只觉得脸上有些烧,这回,是真的咳嗽了。 熙和伸手,在傅钰的额头上一触即过,然后将手缩了回来,又摸了摸自己的,“没有发热,”仔细的看了看傅钰,关切的问道,“傅相可觉得那里不适吗?” 傅钰清了清嗓子,“无妨,无妨。” 熙和伸出手,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暖烘烘的,“今日还是多亏了傅相,不然,我只怕是要丧了性命。”没有自称本宫,意味着熙和是念了他的情。 傅钰笑了笑,“公主叫我子绪即可,”顿了顿,“今日不过举手之劳,公主实在不必客气。” 从指间开始,暖意渐渐漫延到了手臂,“这份情,我记下了。” 傅钰倒是没有继续说什么,避开了这个话题,“公主觉得今日的事,是个意外吗?” 熙和收回手,在手臂上搓了搓,“傅,子绪不是已经有了结论吗?”话出口,还是改了称谓,这里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没有必要讲究太多,承了别人这样大的恩情,还不知好歹,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傅钰一笑,原本俊逸的面容更是显得随和,君子如玉,当真如是。 “公主聪慧。”傅钰赞了一句。 熙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哪里。”水里的刺客,以及这个木屋,要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自己也就不会在这里了。 “禁卫负责皇城的安危,禁军统领安东林,是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衷心自然不必多言,统领之下,两个副统领,四个都尉,都尉之下,是校尉,各有各有的地盘,各有各的利益,势力交错。”熙和慢慢的说着,这些话,即使自己不说,也不代表傅钰不知道,既然如此,就不必藏着掖着了,只不过,熙和的话,还没有说完,势力交错就意味着已经是四分五裂了,禁军统领安东林,性格谨慎,有本事,有胆识,够衷心,只要皇上不发令,他就不可能做些什么,那么接下来就是两个副统领,一个姓张,一个姓罗,张副统领是张家人,张家和李家,还有杨家是大熙的武官世家,几乎所有的武将都来自这三家,其中,李家为首,杨家次之,而张家最末。罗副统领是武状元出身,没有任何的势力,不过,几年前却是娶了兵部尚书的女儿,成了兵部尚书的乘龙快婿。兵部尚书林大人,当年,似乎是英王的人,熙和记得,林大人的大女儿是英王的一个侧妃。张家一直屈居尾后,说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