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天气都是好的,只是,公主府依旧那样的乌云笼罩,原因无他,只因,熙和公主还是不曾见好。 熙和坐在屋子里,身后垫着枕头,盖着被子,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眼神多少有些神采,此时正端着药碗,看着碗里黑漆漆的颜色,舌尖已经泛起了一股苦意,将碗一端,一口气喝了下去,青玉上前接过碗,采云端着两个杯子,一个杯子里清水,一个杯子是空的,漱口之后,青玉端着一盘蜜饯,“公主。” 熙和看了看,伸出手,蜜饯颗颗饱满,上面还用银签插着,捡了一个,放在嘴里,细细的甜意在嘴里绵延开,咬一口,却又是酸酸的,缓解了之前的甜,显得不那么腻,吃了一个之后,熙和又伸手捡了一个,青玉看得一喜,随即黯淡下来,要是公主肯吃点其他就好了。 吃了两个之后,熙和便不再吃了,看向采云,“什么日子了?” 采云站在一边,听见熙和的问话,“四月初七了,还有八日。”已经是四月份,四月十五,是将军府的老夫人六十岁生辰,六十算是大寿,而且,寓意极好,所以,是要大办的,叶盛也是因为这个,才回来的,公主身为孙媳妇,自然是要回去的,所以,才会愿意吃药,要是没有这寿宴,怕是公主还要病上好长一段时间,而且,即使公主愿意吃药了,恐怕,也不过是勉强,心结解不开,怕还是要出事的。 但求几日之后,莫再有那些糟心事了。 很快,就是四月十五,将军府老夫人大寿了。 镇南将军府一大早就是宾客盈门,虽然叶盛一直镇守边疆,但是,叶家一门忠烈,之前的时候,边关可没有这么安宁,是叶家一直镇守着,叶家有多少儿郎死在战场上,所以,叶老夫人大寿,还是有而很多人愿意来的,加上,叶扬尚了公主,自然是有很多人愿意给这个面子,哪怕这个公主名声不好,但是架不住她身份高贵,即使先帝去世,很多老人,也忘不了当年,这位熙和公主是如何肆意张扬,任性妄为的,再者,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她皇兄,纵使再骄纵,也是无关紧要的。 因此,来往的人,或真心,或假意,至少面子上是过得去的。 大厅里都是些朝廷官员,相互交谈着,这种聚会,一向是不会缺人的,就算没有什么情分,但是,也可以趁着这个聚会,多认识其他人。因此,三三两两的,交谈甚欢,加上,承帝即位不久,皇子年幼,也没有分党成派,只是不知,十几年后,曾经一起聊天的人,还不会像现在一样了。 傅钰站在角落,即使是站着角落那样不起眼的地方,也依旧挡不住其他人的眼尖,过来打声招呼,说是几句,毕竟这是右相,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傅钰一贯好脾气,来者不拒,温和有礼,倒是一边的于一飞有些无趣,有些人也看见于一飞,不知其身份,见他衣服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倒是也不上去说话了。 于一飞心里暗苦,早知道这般无聊,就不来了,失算,失算。 傅钰将不知道是第几个过来攀交情的人打发了之后,回头看见于一飞的样子,不由得失笑,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得大门口的传来一声,有些尖锐,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惊慌,“熙和公主到。” 傅钰就听得周围,或轻或重的一声浅呼,有些窃窃私语。 转了个身,傅钰看向从正门口走进来的女子。 即使有了这几日精心调理,但是,到底是病了一场,虽然神情不改,倒是是消瘦了许多,采云和青玉服侍熙和穿衣,可以看见衣服都宽大了许多。 熙和今日穿的是一件粉色的宫装,白色的抹胸,粉色的腰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没有过多的花式,一贯的清雅大气,内袖口用金线绣着细细的花纹,显得精致,挽了一个流云髻,头顶一顶孔雀簪,尾部有些流苏,落在两侧,十分好看,因为躺的久了,倒是显得皮肤十分的白皙,只是略微的点了点胭脂,显得清雅淡然,人人都说熙和公主是大熙第一刁蛮人,却忘记了公主是大熙第一美人,往日,公主都是冷艳高贵,许是这次大病初愈,显得有些虚弱,配上今天的打扮,仿佛九天仙女,遥不可及。 加上身后的两个丫头,采云和流霜,姿容上乘,远远走来,仿佛误落凡尘的仙子。 熙和并没有过多停留,而是越过大厅,朝着后院走去,至于这里的人,几乎整个大熙的国之栋梁都到了,熙和也不曾多看一眼,只是,有一股和以往不一样的视线,没有鄙夷,没有惊慌,没有嫉妒,熙和停了下来,采云和流霜自也停住了。 熙和看向哪里的人,很多人都避开了视线,熙和的目光也自然的落在了一个角落,那里站了一个青衣墨发的男人,温润如玉,君子大方,此时,也正看着自己,只是这一眼,熙和便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他是谁了,转身,朝着院子走去,嘴角不由弯起,右相,傅钰。 熙和一走,很多人似乎都在不经意的时候,松了一口,然后看着一边的,有些尴尬的一笑,又继续之前的话题说着话了,而傅钰和于一飞也趁着这个机会,走到了一把,借着一边的树木,挡了一下。 于一飞想起之前的那个女子,实在是没有办法把那个容颜清丽的女子和那个传闻中骄横跋扈的公主联系到一起,“果然,传言不可尽信。” 傅钰没有什么反应,于一飞看着他,“你不惊讶,也对,你应该见过她吧。” 傅钰摇头,“不曾见过,只是远远的见过几次。”那个时候,自己还不是这样身份,只是远远的见过几次,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