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跪着的两名宫人缩了缩脖子,其中一人又大着胆子,小心问道:“娘娘,赭衣夫人那边?” 王贤妃瞪她一眼,怒道:“这时候了,谁还管得了她的死活?” 王贤妃是真急了,直接一身常服,带着人匆匆往紫宸殿去了,又命底下的语书、诉乐分别去通知珝月太后和白苏燕,温玉夫人则跟她一块去了。 这事牵涉先辈阴私,已不是她能处理的,且珝月太后才是宫里实实在在握着实权的人,白苏燕又有协理权,自然也该招呼她。 白苏燕刚让人拆了饰品发髻,诉乐就火急火燎的来了,全没有平日端着的沉静模样,甚至用了“求”这样的字眼让绿腰进去同传一声。 不得已,白苏燕一边令夏至给自己梳头,一边让诉乐进来说话。 诉乐急急忙忙一礼,不等白苏燕说话,就噼里啪啦的将事情经过简短的说了一遍。 白苏燕听完,只觉得头疼,这里面明显有黑手,谁下的现在一时间还真不好说,再来紫宸殿是帝王召幸妃嫔或后妃奉召伴驾的地方,离储秀宫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 要是刮一阵东风,储秀宫里耳朵灵的,都能听得几句,更何况现在人还在嚎。 夏至匆匆给她用玉簪挽了一堕马髻,又插上一支玉钗,冬至已经捧着衣服在旁边,也知时间不等人,白苏燕也只换了件外套便带人赶往紫宸殿。 她是最后一个到的,闹事的嬷嬷已经被堵了口拿下,珝月太后与洛霜玒让人搬了座在院里,底下跪着王贤妃与温玉夫人。 青贵嫔亦在,用一对银簪松松挽发,一席碧色的衣裙,俏脸含羞,垂着头立在洛霜玒身后,今天似乎是翻了她的牌子。 一个个都是肃容,白苏燕有些莫名,跪到温玉夫人旁边,冲上首行了两个叩拜大礼,便不言不语的安静跪好。 “妍妃,你还有脸来?”珝月太后突然发难,让白苏燕一阵茫然,迎头飞来一串佛珠,她也不敢躲,硬生生受了,在她光洁的额头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子。 白苏燕下意识去看洛霜玒,他脸上难得没了笑容,沉着脸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一时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叩头道:“太后赎罪,贱妾刚在午睡,听得禀报,马上起身,故而晚了,请太后恕罪。”并不松口认错。 珝月太后冷笑道:“这么说,你是俯首认罪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苏燕伏在地上,抿着唇暗恨自己动作慢了,落入如此被动的局面,瞎子摸黑,完全不知道在她来之前发生了何事。 眼下,珝月太后是打算咬死自己,大概是为了王家,拿她顶罪了,白苏燕一咬牙,冲王贤妃就是三个响头,哀戚道:“主子,保重!” 王贤妃是被吓着了,下意识半侧着身要避开,珝月太后刚要说话却被温玉夫人抢先了,“你个贱人,此时还要攀咬贤妃姐姐,拖人下水,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说完真的捏着粉拳扑上来打,白苏燕拿手臂挡着头脸,也不还手,任她打。 “反了,梁雨安!”洛霜玒终于出声。 温、白两人这才白苏燕的发髻本就拿一支玉簪压着,此时已被抓的鬓发散乱,颈项处还被挠出三道血痕,好不狼狈。 “既然你们一个两个都爱往冷宫跑,孤就成全你们,温氏、白氏目无尊上,褫夺封号,温氏降为妃,与白氏一道打入冷宫思过,平日按贵人的供奉,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出来!” 得,不亏,至少她不用再看到温氏要行礼了,白苏燕现在是彻底松了口气,有心情苦中作乐,调侃别人了。 温妃被突如其来的旨意给弄懵,跌坐在地,不知该作何反应,王贤妃忙开口要保,温妃虽然蠢,但是这时候废了温妃,无异于断她手足,多年经营,大半打翻入水。 洛霜玒瞥了王贤妃一眼,道:“贤妃平日处理宫务也是辛劳,手下的温氏、白氏,孤本以为都是聪慧的,却不知是这样不顶用的,你受累了。” 王贤妃也拿不准这话是何意,只得叩首道:“一切都是妾身的本分,应该的。” 洛霜玒起身亲自将王贤妃扶起,道:“是孤疏忽了,贤妃这些天顾着宫务又要顾着孩儿,也是繁忙,红线就暂时抱到青贵嫔这,左不过她在宫里没什么事,离你的雨歇宫也近。” 王贤妃大惊失色,跪倒在地,急得眼带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