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与小妾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日积月累而成。 “进门就是客,何苦这样为难他们?”赵夫人温声细语地说。 赵隐悌面露难色,指着明月说:“她在戏院嘲弄吕氏,言辞犀利语中带刺,惹得吕氏啼哭不已。” 赵夫人冷笑一声,朗声道:“难道你就为了区区一个小妾刁难杭州城赫赫有名的绣品商肖老板?我倒是觉得肖夫人气节刚硬,自古正侧分明,尊卑有别,她并不因为一个卑贱得宠的小妾就屈身于她。想必肖夫人也是被夫君挟制而来吧,女人多的时候是身不由己,为了夫君可以豁出去脸面,却不知这脸面最后挣给了谁。” 她看似是在骂萧繁,实则含沙射影,说给赵隐悌听。赵隐悌似乎也想起了夫人与她同甘共苦的艰辛,不由觉得他做的有些过分,讪讪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明月则与赵夫人产生了共鸣,她抬起头朝赵夫人笑了笑,因为她骂了赵姨娘,赵夫人很是欣赏她,也回报她一笑。 赵隐悌依然有所顾虑,赵夫人看出了他的想法,说:“既然人家带着厚礼登门道歉,我们何苦紧紧相逼。冤家宜解不宜结,俗话说一笑泯恩仇,我看肖夫人与我颇为投缘,我们也回赠她一份礼物可好?” 她这么说,等于是答应了肖润珂改行盐商的请求。 赵隐悌还在犹豫,赵夫人拉住他说:“我妇人眼拙,不知还赠他们什么合适,你且过来和我一起挑选吧。” 他们走进内室,当然不是挑选回礼那么简单。 赵隐悌:“夫人,大意不得,我怕他们是朝廷来的钦差。” 赵夫人:“既然是调查你的钦差,为了接近你,巴结那贱人还来不及,怎么会痛骂贱人得罪于你。” 赵隐悌:“万一这是他们欲擒故纵呢?” 赵夫人:“肖润珂在杭州城也算是首屈一指,不过是家道中落意欲改行罢了,你就不会去杭州打听打听,他到底是真的肖润珂还是假冒的肖润珂。” 赵隐悌:“现在朝廷查的紧,我们为何不躲躲风头等过了这阵子再做。” 赵夫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万一过阵子他肖润珂找到别的门路了呢?而且朝廷已经厌恶于你,揪出你的把柄是迟早的事,你不是要多捞些银子逃去东洋吗,你的家产早被贱人败个差不多了,你哪来的银子跑路。” 这句话说到了赵隐悌的心坎里,他咬咬牙说:“成,这是笔大买卖,不做白不做。” 两人从内室出来,手里各捧了一件物品:一件五彩琉璃瓶,一幅当代名家手绘的仕女图。价格也是不低,不过与肖润珂送给他们的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我们来去匆匆,没带什么值钱的物品,这两样东西,你们别嫌寒酸就好。”赵夫人含笑着说。 明月受宠若惊地接过,说:“我们只是来寻求夫人的谅解,没想到还能结识夫人、受夫人馈赠,民女实在惶恐。” 赵隐悌爽朗一笑,说:“互赠了礼品,就是朋友。我明日回东海,肖老板夫妇可否愿意同行,共睹盐场风光?” “愿意,愿意,”萧繁鸡啄米一般点头说,他看了明月一眼,又说:“只是家中尚有年幼女儿,贱内不方便远行,只我一人同去可好?” “遗憾遗憾,不过来日方长,今后有的是机会两家同聚。”赵隐悌嘴上客气地说,他刚才邀请肖夫人不过是面子话,妇人头发长见识短,去了反而坏事。 “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去东海,小的就先行告退,回去简单收拾行装。”见事情进展得差不多,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萧繁自行请退。 “老爷,您去送送他们吧。”赵夫人笑道。 萧繁与赵隐悌互相推让着往外走,在迈出门的瞬间,明月回过头,恰巧看见赵夫人手下的丫鬟将他们赠予的物品收拾起来。心中不禁测然。 或许她不是一个贪婪之人,只是为了与小妾争锋才不得不做出此等之事,殊不知,她的一次次怄气,不知不觉就将他的夫君推到了悬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