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四个人:三嫂、三嫂老公、小丽和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女孩。 三嫂看见我来了,她站了起来,指着一直低着头的女孩给我介绍:“王德全啊,这就是小丽。” 女孩还是低着头,三嫂斥了她几句,她终于羞答答地太起头来。 她一抬头,我的心就掉入了冰窟。 她的容貌,我拍着胸口保证,她是我见过最丑的女孩: 满脸的麻子,就像被一挺机关枪狠狠地扫射过一样,鼻子更是非同寻常,那鼻子就像普贤菩萨坐骑大象的鼻子,又高又长, 红鼻头微微垂下,实在惨不忍睹。额头宽大,下巴突出,嘴唇厚得像猪皮! 我忽然想起了悟空经常说的一句话:“你是哪里来的妖怪?!” 我大叫一声‘啊’,然后颤抖抖地倒在地上,心里一直在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孩又是谁? 三嫂马上过来掐我的‘人中’穴位,半响,我才幽幽醒来。 三嫂问:“怎么样?病得厉害吗?要不要去医院?” 我不过是被这女孩的丑相貌吓到的,我根本没病,但这怎么可以跟大家讲出来呢? 急中生智,我编了个谎言:“没事,没事,我患有‘羊癫疯’,发作一下就好了。” 脑里却一直在想:这个丑不拉几的女孩是小丽,那我和莽牛之前见到的那个女孩是谁?也就是现在那个坐在小丽旁边的女孩是谁? 立刻我马上就得到了答案,三嫂接着给我介绍说:“这是小丽的表姐,名字叫诗月,诗月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有上班。” 我心里惨叫一声:妈呀!原来她是小丽的表姐! 我艹!老子被坑啦!哦,卖肉! 那一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反正过后至始至终再没有看小丽一眼。 对诗月倒是暗地里眼睛偷偷瞟了无数次,眼睛每瞟一次,心里就越爱慕,越刀绞,越流血。 回来的时候,我委屈、伤心地哭了一夜。 我再也忍不住,天一亮就跑去找莽牛诉苦,他问我:“怎么啦,哭得这么要死不活的。” 我痛哭流涕地说:“我俩上次看到的那个漂亮女孩不是小丽,是小丽的表姐。” 莽牛说:“是她表姐就表姐呗,小丽应该也很漂亮嘛。” 我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不漂亮!脸上全是麻点,还大象鼻!” 人群散去,雾开始拢来,婚姻就像一条狗尾草,总是在不经意间遇上,然后莫名其妙的结合。 人群已散,迷雾飘渺,艳红的纸花还在门前飘荡。 祝贺的语言还在耳边响起,我和小丽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就入了洞房。 蜡炬燃烧正旺,火焰跳动,小丽正襟危坐,静若处子,头上盖着四方红巾。 我在房里来回度方步,我在犹豫要不要解开小丽的红盖头,对于这场婚宴,我是一百个不情不愿。 小姨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王德全,你妈年纪大了,你该结婚了,小丽虽然丑了点,但是温柔贤惠,聪明伶俐,你娶了她也不亏了你。” 我妈说:“你就听小姨的吧,我已经七十多岁了,你再不结婚,说不定那天死了,死不瞑目啊。” 我妈老泪纵横,话语呜咽。。 我最亲的两个女人在我耳边不停聒噪,力劝我和小丽百年好合,我的心软了下来。 三嫂也说道:“王德全,虽然我家小丽丑了一点,可是,漂亮能当饭吃吗?再说女人,漂亮和不漂亮的,脱光了衣服,还不一样。” 她接着补充道:“家猪,野猪,刮了毛,里面还不同样是肉?” 众人听了,嘿嘿地笑,三嫂也笑了。 我艹!三嫂的比喻真带劲啊!我带泪嘿嘿地笑。 众人围着我劝勉的劝勉,指责的指责,讥笑嘲讽我好慕虚荣的,什么样的话都有。 我成了众矢之的,如果我不和小丽结婚,我就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人群已散,洞房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