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王府。
夜里沉静如水一般,时间缓缓流逝。四周的光影都被掩盖藏匿一般,暗如浓墨,又有丝丝暗流涌动,能感到它划过肌肤的温柔。
君子昀出现在这样一个朦胧的幻境里,渐渐有影子清晰起来,袅袅婷婷的身姿,珠钗摇曳,背对着他。
“公子。”
纤细清浅的嗓音,是个女子。
“谁?凝香公主?”君子昀还不知这是何处,却想看看人的真面目,明明之前在参加涑国的送别宴,怎的突然来了这境地?
一片朦胧中,君子昀伸手抚过女子的肩背的薄纱,被带着一路从床上走到木塌。
“公子闭上眼。”
君子昀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无意识地就闭上了眼,脸上传来温软的触感,是人的亲吻,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轻轻搂过身前的人嵌入怀中,贪婪般埋入她的颈窝呼吸,熟悉的气息让君子昀沉溺。
“公子。”
女子柔美的声音带着蛊惑,君子昀将其带到床上压下,手在她细腻的脸上抚过,一寸一寸向下描摹。
渐渐晦暗转向明丽,君子昀睁着眼睛看向身下的人,分明余武陵的面容。
只觉余武陵媚眼如丝,娇躯暖软,刺激得君子昀有些发热。
真是荒唐。
此刻眼前的的余武陵一身青衣,头发用发带扎起,露出素净的小脸,淡笑着。
君子昀从床上起身,退到屋中央。
突然场景变换,原先的春宵帐暖尽数不见。
只见布置清雅简单的屋中,隐隐有些沉香的香味,余武陵执书在书桌旁阅读,而君子昀置身屋中,有些不知所以。
是梦吧。
君子昀往前走去,脚下感受着一寸又一寸的虚浮地面,不真实,却让人不想打破。
路很短,却走了很久,他无法靠近书桌一般,余武陵也看不见他一般。
君子昀走了几步,忽然就停下了,开始打量着周围。
那是余武陵的书房,桌上隐约可见是他送给她的杂书,几盘点心,或许屋子外面还有陆祎和方君实,有惊蛰和池鱼。
他很久没有做过梦了。这样猛然的失措,又意外的安宁。
梦,确实是荒唐的,醒后的君子昀一夜未眠。梦中的人触感之真实,感觉之熟悉,让他有些留恋不舍。
睁开眼的瞬间,感受到屋中的冰凉气息,确定是冬日里的关山郡。
君子昀再度闭上眼,脑中闪过某片段,脸上竟滑过一丝笑来。
足矣。
推开门,就见到凝香一身常服,瑟缩着站在外面。
“公主。”君子昀开了门,让凝香进屋并传唤下人送了温水来,并在屋中燃起了暖炉。
凝香满心欢喜,眼中带了期待:“景阳王,我……”
“你昨日已为本王送行,今日又乔装而来,所为何事?”
“你?”听着君子昀语气中的冷淡,凝香很明显的表现出疑惑,“你怎么没有反应?”
“本王该有何种反应?”
凝香抿唇,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轻轻拧开塞子,瓶中的淡淡流萤状的粉末散在空中,沾染在君子昀衣袍上,发丝间,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就不信没效果。”
君子昀皱眉,虽不知道那瓶粉末是什么,但凝香这种行为引发了他的不满:“公主请自重。”
凝香却是笑笑:“君子昀,我愿意一生一世只待你一人好,你还有何不满?”
“公主自认为这是对本王的优待?”
“本宫以涑国为聘,且我国帝后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有三妻四妾之祸,你既喜欢清静高雅,这样子不是很适合你吗?”
“谁说本王喜欢清静了,只要不是你,三妻四妾我都可以接受。”
“你!”凝香气急败坏,摔了手中瓷瓶,“反正你中了郁魅香,不可能会拒绝我!”
“郁魅香嘛。”君子昀笑了笑,“从你进来开始,本王就已封闭身上大穴,即使有些许郁魅香进入体内,也不会到受你控制的地步。”
“郁魅香本宫昨晚就下了。”
君子昀想起昨晚的不知人事,有些了然。
可惜了,真是有些可惜了。
“涑国的大祭司,竟也会用此等手段,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辛哥哥执掌大祭司一职,自是要为涑皇的婚姻做考虑。郁魅香作为皇室专用的神药,为了帝后能始终如一为万民表率,会让中了它的人爱上施用者,一生一世,矢志不渝。”凝香颇为得意,想必是对祁辛和郁魅香的自信。
这时,白野池从屋外进来,带了一身的冷风,搅了一室的清寒。
“人家小姑娘都为了你都动用祖传秘方了,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凝香也纳闷儿,回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君子昀:“也可能是天气冷,需要点儿时间。”
白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