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上去句句挂心表妹,却成了流言的佐证。苏锦音重活再看,不觉得表哥郑少爷是个双手干净、清清白白的人。 只听郑氏下令道:“既是如此,将双星、捧月都拖去杖打十棍。” 郑少爷忙上前拦阻:“姑母勿恼,虽下人胆大了些,但也都是为了表妹着想。不瞒姑母,这次若不是双星来寻,我也不知道姑母生气了。” “这双星真是懂事。”郑氏嘲弄了一句,转身看向房中的苏锦音,问道,“所以,你也听这丫鬟说了?” 苏锦音忙上前应道:“是。母亲,还请看在双星陪我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 苏锦音话语未落,那郑少爷就又插言道:“正是如此,姑母还请免了双星的责罚。前几次捧月阻扰,双星也是帮着侄儿的。” 说话间,郑少爷还给了苏锦音一个自以为十分贴心安慰的眼神。 苏锦音心中轻笑,面上却只作愁苦状。看来,这位表少爷要“好心”办坏事了呢。 郑氏听侄子句句维护个丫鬟,怒火简直瞬间冲上了头顶。她哪里看不出这是下人在一心侍二主。 郑氏唇角一冷,扬声就吩咐道:“这样‘忠心’的奴才,苏府可留不住!给我把那丫鬟拖去杖毙!” “姑母您这是做什么?”郑少爷目瞪口呆,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慌乱之中直言道,“难道姑母也同其他人般以为,侄儿连来看表妹是不应该的吗?” 这每一句话,都如苏锦音所料,将双星往死路上送近了一分。 郑氏本只恨丫鬟双星向了侄子,如今听了这话,彻底疑心上了侄子的图谋不轨。连女儿贴身丫鬟都收买了,指不定还背后做了多少不利于自己儿子的勾当呢! 郑氏力求杀鸡儆猴,她转回房中拍桌大喊:“一个个都聋了不成!还不速将那丫鬟拖到此处,立下杖毙了!” 郑氏说完,忍不住饱含恨意地剜了侄子一眼。 郑少爷被白得打了个寒蝉,他虽一时想不明白,但却知道事情不妙,连忙脚底抹油,趁机避开了去。 只有那双星,本以为可借由郑少爷之手狠狠惩治一番捧月,以消她被掌嘴的怨恨。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最终受罪要命的是自己。 双星被拉在板凳之上,以为自己是要受摔了簪子的惩罚,她哭喊道:“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真不是故意的!” 三板下去,她喊得更是鬼哭狼嚎一般:“小姐,救救奴婢啊。奴婢待您,忠心、耿耿啊!奴婢去请表少爷过来,就是为了将功……” 后面的话,双星没有机会再喊出来。“表少爷”三个字将郑氏气得五佛升天。她扬手就甩了身边奴婢一个耳光,斥骂道:“还让她这般鬼喊,你们一个个也不想活了吧!” 这被掌掴的是郑氏身边的一等丫鬟。这丫鬟平日是何等的有脸有面。她如今被当众罚了,又羞又恼,抢了那棍子就直接敲向双星的后脑。 鲜血溅上墙壁,整个院子,瞬间都清净了。 双星大大的睁着眼睛,遗留着满满的不解。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一次去找二小姐求计,付出的是自己性命。 苏锦音将桌上的茶盏倒入杯中,浸湿了自己的帕子。 她把湿帕子递与方才被掌掴的丫鬟擦脸,又同郑氏行礼道:“母亲,是女儿让您受累了。” “上次清泉庵听经,女儿闻住持言,骨肉佛前诵经,可为亲长祈福。女儿想即日启程,为母亲在庵中诵经一年。”苏锦音仰面看向郑氏。 前世,她拒绝了郑氏提出的入庵一年,被郑氏愈发不喜。庶妹假意愿去,此后得了郑氏青睐。更让人觉得心凉的是,不过一个月,与表哥郑少爷的流言就逼得苏锦音去庵子里换庶妹回来。 她被迫地诵了一年经书,最后却还是被设计得流亡在外。 苏芙瑟,这一次,该你来庵子里换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