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七七收拾好筐子，筐子里放着这两天，她在庄子四周摘的一些草药，她上次去阎家村集看了。 公社卫生所柜台上也摆着一些草药。 她想送些草药，让人看看，多少钱收。 “娘，我也想跟七七姐去赶集。” 堂屋里，小梗看一眼院子里收拾筐子的七七，又看一眼堂屋里坐在床边喝糖茶的她娘，怯生生地说。 话才落音，就被马兰花踢了一脚， “日你奶奶，你跟着凑啥热闹。赶啥集，家里这么多活。” 马兰花这是心疼钱，她可不想再往外拿一分钱了。上集给七七的那五块钱，这几天，她一想起来，就心疼。 还有，一大早，红果就说小手想赶集，去看皮影戏。 马兰花明知道红果是拿小手当挡箭牌，也不说破，给她两块钱，红果就带小手赶集去了。 这七七也去赶集，小梗也要去，家里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她烦。 小梗陪着笑脸， “活等我赶集回来就干。” “去吧，去吧，省得我哪眼见了，哪眼烦。” “我去找七七姐。” 小梗开心地跑出去，找七七去了。 七七领着小梗走着去的。 红果带着四岁的小手，是坐庄上生产队里的马车去赶集的。 等七七到集市上的时候，红果都逛过一遍了。 红果对集上卖菜卖鸡的不感兴趣，她喜欢的是绣花的鞋子、漂亮的布料，还有那些扎头的各色头绳。 这些东西街面上当然没有，她是到代销社里看的。 她只是看，口袋里只有两块钱，能买啥？ 今天代销社卖的确良布，人多的很，都挤不动。 红果挤进去看了那些布，心里欢喜的很。 要不是带着小手，她一半天都呆在柜台前才好。 没法子，小手才四岁，人小被挤得直哭。 “你这当娘的光顾得自己看，也不管孩子哭地可怜。” 旁边的人看不过去了，纷纷说红果。 红果的脸被说的红了又青，青了又红。 她明明是个没结婚的大闺女，她有那么老吗？ 红果退出来，小手还是哭。 她在代销社偏门柜台上，买了三个大肉包子。 肉包子一毛钱一个，花了三毛钱，又称了两斤盐。 拉着小手在街道上走，心里别提多烦凉小手了。 肉包子，她自己吃了两个，只给凉小手一个。 直到路边一个摆摊的老大娘叫住她。 “闺女，过来，看看这鞋，俊得很。” 老大娘把布包一打开，红果的腿就走不动了。 哎哟，太好看了。大小有十几双花布鞋，各样的绣花，美气的很。 “多少钱一双？” 红果选了又选，看中一双黑布绣白花的布鞋。 “不贵，三块钱一双。这布料，这绣功，三块钱一双你往哪买去。” 三块钱一双，红果舍不得把鞋放下，可她腰里哪有钱啊。 去掉刚才买东西花掉的，只还剩一块多点钱。往哪弄钱买鞋去呢？ “二姐。” 小手叫一声，挣脱她的手，往前跑去。 红果这才看见七七和小梗刚走过来。 好了，有钱的来了。 红果看见七七，一下来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