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谢君欢微惊。
“是我,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黑袍人,也就是谢非云一步步走近他,“我一直就在这皇宫里,只是我不想见你,所以你找不到我罢了。只有我想见你的时候,你才能见到我。”
如此狂妄!谢君欢质问他:“你把我母后怎么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谢非云粗嘎的声音透着愠怒,更是刺耳难听,“我会把她怎么样,她是你母亲,我是你父亲,难道我还会害她不成?”
“你真的是我父亲吗?”谢君欢冷笑,“我父亲已经死了。”
“你这么希望我死吗?”谢非云抬手指着他,一双眼睛像箭一样锋锐,“我就是你父亲,若没有我,你这个皇位会来得如此顺利?”
“我不信!”谢君欢冷道,“除非你能证明!”
“这皇位本来我可以唾手可得,但我让给了你,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谢非云在谢君欢面前站定,掐住他的手,瞬时他腕上便传来一阵冰凉的冷意,“你是我生的,你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液』,我们心脉相通,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还要什么证明?”
谢君欢不喜那股冰冷的感觉,甩开他的手:“既然你说你是我父亲,你可记得你与母亲的第一次见面是如何的?”
谢非云轻哼:“洞房花烛,此前从未见面!”
谢君欢又问:“母亲睡前一定要做什么?”
“喝茶。”谢非云想也不想留答出来,一口气道,“你母亲是左撇子,而且不喜欢别人说,她用膳时从不要人伺候,你出生时难产,她差点命不保,当时我冲了进去,她便掐住了我的手,掐得那么深,到现在手上还留着印子。”
他将手伸过去,在黑『色』袍袖下面是一只异常白皙的手,白得连一点血『色』都没有,在那握紧的拳头上,几个指甲掐印尤其显眼。
谢君欢惊得抬头看他,那熟悉的面目又进入眼帘,让他更觉恐怖。他一时惊恐,后退了几步。
那张脸居然不是假的,而且他什么都知道!那么他真是死而复生?
谢君欢紧紧皱眉,可为什么他如此不安呢?
谢非云没有给他更多时间思考,几步走到他面前:“你的皇位是我给你的,你什么都必须听我的!你身边那个女人,你不能留下!”
他连这个也知道了!
谢君欢赫然抬头盯住他:“你在监视我?”
“我没那个功夫,但你的任何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谢非云狠声道,“那个女人早该死了,早知道楚景彦那样宠爱她,我早该一刀杀了她。不过她已经是楚景彦的人,又被那个小倌侮辱,这样的破鞋你还要来干什么?”
“你说什么,什么小倌,什么侮辱?”谢君欢揪住他衣襟,他立刻联想到束九对他的排斥,当时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可怕的事,“当初是你劫走她的对吗,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告诉我!”
“告诉你又何妨!”谢非云甩了他的手,将手重新拢进长袖里,低垂的头更显得目光阴森,“就是我做的,我把她劫走,原本我想杀了她,可后来我想用她来侮辱楚景彦,我把她跟你府上那个小倌关在一起,绑住了她,给那个小倌喂了最烈『性』的春『药』。你说会发生什么?”
谢非云嘎嘎地笑起来,在夜风里听来异常恐怖:“不是她把那个小倌买回去的吗,她不是很喜欢那个小倌吗,我就成全她,让她跟那个小倌成就好事。她应该感谢我才对!这样一个破落女人,楚景彦把她当宝一样捧在手心,那是他蠢,你也跟他一样蠢吗?那种女人又脏又贱……”
“闭嘴!”谢君欢一拳打在他脸上,“你凭什么这么说她?还不都是你害的,怪不得,怪不得她如此怨恨我,原来她以为,她竟然以为是我……”
谢君欢不敢想象束九是背着怎样的屈辱过了那段日子,她当时该是多么绝望,她该有多恨他?他真是该死,居然让她受了那样的苦!
他真是该死!他应该不顾一切把她带走的!
他自责,他愧疚,他恨不得杀了自己。他不想再听到谢非云说任何一句话,他痛苦地抱住头,踉跄地往风凌殿跑去。
“阿九,对不起!”他冲进去便把束九抱住,“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样的苦,你打我吧,就算想杀了我都没关系!”
“谢君欢你又发什么疯?”束九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弄得发蒙,“你快放开我!”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谢君欢抬眸,对上她的眼,“从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一切都不重要,我们从头来过,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死也不会!”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束九疑『惑』不解,忽然灵光一闪,“你是不是知道清歌的事了?”
谢君欢的神『色』黯淡下来:“是,我知道了。”
“那根本就没……”看着他的样子,束九忽然不想说出事情真相了。她勾唇冷笑起来,“你知道了啊,那不是更好?你应该很嫌弃我吧,那就放我走,别让我再在你面前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