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县是个好地方,空气似乎都很容易让人立刻平静下来。
钟以寻这样想着,扭头看向窗外,这时是暮春,树叶不再是娇嫩的鹅黄,而是有些暗沉的深绿,让她平白觉得有几分惆怅。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种暮年老人的感觉,或许,每一颗千疮百孔的心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推门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倒吸一口冷气,心想,那个恶劣恶心的男人怎么又回来了。
岂知她料错了,推门进来的那个有些拘谨胆怯的小丫头并不是那个让她心烦的男人。
“安小姐。”
她只朝她淡淡颔首示意,然后还是坐在床上扭头看向窗外的景色,不卑不亢,对她并不像之前在餐厅里那样尊敬。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漠。
她本来也不是总统府的人,她也不是傅修离正儿八经的谁,傅修离不在场,她也没必要假惺惺的表现出一副多恭敬的样子。
安歌觉得像钟以寻这样的态度让她觉得很舒服,不会让她有面对总统府那些佣人莫名其妙的尊重的不自在。
不知道为什么,傅家老爷子寿宴上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对她很有好感。
可能是因为她递给自己的手枪帮了自己一回吧。
安歌莞尔一笑,明亮的眼睛里像嵌着碎钻一样,她站在她的床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我这么突然过来,会不会打扰到你啊?”
傅修离对她是真的不错,至少她目光清澈,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很明显就是被人保护的很好的样子。
听说她是傅修离在五年前收养的孤女,五年前,是那人离世的那一年,傅修离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收养她照顾她的?如今又是怎样的心思宠着她惯着她的。
爱上一个人可以是在两人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恨上一个人也不过就是分秒之间的事情,在她眼中,爱恨都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傅修离有五年的时间去选择遗忘。
“不好意思哈,我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的,我就是想过来和你说声谢谢。”
钟以寻看向窗外想着她的心事,安歌不知道,只是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有些冷冽,对她并不是很友善的样子。
“你不必谢我,是牧总让我去帮阁下保护你的。”
她的声音有些喑哑,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激烈的情事,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伤感与惆怅。
“我知道你是看在阁下的面子上帮我的,但还是想过来和你道声谢谢。”
安歌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很严实,但是她还是看到钟以寻的脖子上有青紫的痕迹。
她认得这个,傅修离经常把她的脖子吻成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钟姑娘刚才和牧江桓那个了,她来的果然不是时候。
“那个,那我先走了。”
她讷讷的绞着纤细的手指,除了撞上这种事的尴尬,钟以寻对她爱答不理的态度也让她觉得局促。
“嗯。”
仅仅只是一个单音节的词,就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安歌一边走出她的房间一边有些苦恼的想着,她以前是不是有得罪过这位钟小姐,还是她这人本来就是这样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