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遇到毒蛇,夫人心里担心的不行。第二天白天,她让福贵收拾好东西,说是这两天就要到山下去住。
福贵和老爹将东西装好以后,移到角落里,老爹取出他的大烟来叫福贵帮他打火,福贵坐在地上举着火,老爹就侧躺在刚刚打包好的衣物上吹他的鸦片。
母亲进来瞧见东西都打包差不多了,于是顺势坐到了老爹旁边。
“那房子是买在那里呢?”福贵悠悠闲闲的又问爹妈。
“过去二十里,有条街阁鸦,富饶的很,我们买了街上的房,”这回接话的是老爹,老爹自信满满的样子,不难看出他对那房子十分满意。
“是呀!”妈妈娴雅地应和着老爹的话,她的心境始终保持平衡,脸孔平静、清明、恬适,看上去仿佛永远在笑,给人一种安详宁静之感。
“这样的话倒是真的不错的,就是地方”
福贵在听到阁鸦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面隐约觉得不太舒服。
夫人以为福贵问阁鸦这地方,于是便开口解释:“原先,奢香公主在西南修过九驿,这阁鸦正是其中的一驿;所以啊,如今来往阁鸦的客旅很多,自然也是比较富饶有名的,只是你年纪小,有没怎么出过门,不知道这些地方当然也不奇怪了。”
老爹随即接口道:“你妈妈讲的对,就是这样的。”
福贵对爹妈应了应表示同意,然后又开口说:“妈,你们看咱们这棚子后面怎么单独长了棵老槐树?”
忽然,一声凄厉的猫头鹰嚎,骤然传来。三个人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老爹愣了愣没有讲话,老妈也也呆了一下,原先的笑脸不着痕迹的绷了起来。
母亲心里簇起了一把皱纹,开口说:“一棵树而已,长就长了。”
福贵想了想便形容了一下那树的样子,只说越是靠近那树休息反而越没有精神。
老爹开始明显地张惶起来,好象他身边埋下了-颗定时炸弹,局促不安,掉过脸去不好,不掉过去又不行,想站起来又不好意思.
又过了两天,三个人草草的吃过饭后便和扛上行李出发了。
下午,没走多久天便有一种将黑的感觉,三人走在一条小路上,那路只有两米宽,两边是巨大的树林,参天高。布谷阴沉沉的叫声此起彼伏,但因为一家人都在倒也不那么吓人。
三人走了许久,还是没有走出小路,眼看最后一抹黄昏也要落下帷幕了,福贵的心里已经有些发憷了。
这时,前面不知何时竟冒出一老人来,老人高个,背微有些驼,头上戴个大毡帽,老人还穿了身青黑的棉长衫,就像清朝那些老先生秀才们穿的那种。
老人一直在前面走着,没有回头;看见老人的身影福贵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有人就没问题了,福贵又看了看老爹,显然老爹也是轻松了许多的样子。福贵边走边试图说些什么活跃一下气氛。
“爹,这里个什么地方啊?”福贵略轻松的说着。
“这啊,说是叫什么杨家坡,因为这片坡上是杨家的坟山。”老爹说。
“这会子说什么坟山啊,那么爷俩这是没话讲了吗?”妈妈似乎有些紧张,老爹只当时她心里害怕,因此便说道:
“怕个啥,两大老爷们在还怕护不住你?”
“是呀娘,你看这前面也还有人在,不怕的。”福贵也对妈妈这样讲,但不知道为什么,福贵感觉说了这话以后母亲更加紧张了。
“阿贵,你走前面我旁边来。”母亲似乎有意控制声音,尽力将语调压平,以免声音颤抖。
看着母亲的样子,福贵竟也有些惊惶的感觉便无可名状的淹了上来。
就好像那天夜里做梦,没有什么东西害他,可是那无边无际的惧怕,渗透到皮肤里,几乎彻骨。
福贵加快两步,和母亲并排走到一起。
三个人一时也无话;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前面有个拐角,前面的老人忽然回了下头,福贵看见一张难看的、满是皱纹的、泪痕斑斑的脸;不过顷刻,老人又回过头去,只留给三人一个青黑色背影。
道路两边的古木抽出了茂密的枝叶,伸入天空,萧萧发响,浓荫里,偶然飞起一只两只乌鸦来,它们的翼子鼓动着福贵的心。
这时和三个人一直保持着相同距离老人,忽然转上前面的拐角,朝山上去了。
几个人原本只离了三四米的距离,但等到福贵他们走到拐角那时,老人家已经到了山坡底下的坟边上了,距离三人竟有一二十米的样子。
天又变黑了些,好像夜晚提前到了人间,福贵觉得身子有些发冷。
再往坟边一看时?,那里还有什么老人,只有几个孤零零的坟坡在那里。
福贵以为老人在坟坡中间被挡住了,看向老爹,老爹好像受了大的打击似的,脸色忽然变青了。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眼睛垂下来,他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三个人加快了脚步,不想,才走出拐角,三个人便看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