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想让人信服,最大的依仗就是用实力讲话。而所谓的诚信这两个字,也不过是需要建立在实力之上的。尤其是对于黄泉来说,渡流云不过是个陌生人,就算她和月族的渊源再深,也和他没有任何关联,要想让他信服她所说的这些,除非能拿出让他无可辩驳的理由。
而渡流云给了他一个十分完美的理由。
“你想听我当真和你胡扯,还是打算相信我方才说的。反正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幽溟的下落现在就是在苦境,不止在苦境,而且现在连我们都无法将人救出。”
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并不难,尤其是面对弃天帝。至少在她没办法破开死神加在幽溟身上的力量,只能等着借助老弃的威力时,她就是技不如人。
“你这个说辞,虽然不能说服我,倒也坦白。”不得不说渡流云这样的说法确实能让很多人理解,想知道真相,却又得不到答案,最重要的是不能得到一个瞎糊弄的答案,她这样坦白地告诉对方,就是不能告知……要比胡说八道强的多。
当然,那个所谓的月霜秋托梦,黄泉就权当她是在胡说八道。
“连你们都无法解决的问题,来找月族,不是更为无用。”
“拜托,这是你们月族的家务事诶,真要说我们出手相助,也不过是看在当年的情分,以及确实对这事儿有兴趣,但身为当事人兄长的你们,想要置身事外,哪儿有这么便宜。要麻烦,大家一起来落水。”
她顺手甩出来一张卧榻,顶着黄泉抽搐的目光,山大王一样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理所当然地道:“你以为我真的那么闲,闲到好心不留名专门做好事,把幽溟解救了之后再安安全全地送回月族吗,我又不是做慈善的。虽说不收辛苦费,但不能让你们坐享其成啊,做人要讲究公平,总不能我们在前面打破头,你们月族什么都不知道吧。”
和罗喉的沉默寡言不同,渡流云的飞扬跳脱简直让黄泉招架不住,尽管因为有渡流云在,眼前气氛才不会显得怪异,可她这个什么都摆在表面上说清楚的做法,着实让黄泉感到特立独行。
“月老本为天都旧部,他的后人出事,吾二人自不能袖手旁观,然而流云所言无错,你与苍月银血既为幽溟兄长,自当出一分力。”
血脉之亲本是这世上最为接近的,从他对眼前这人以火狐夜麟的身份在月族中做的这些事来判断,他并非传闻中的心狠手辣,很多时候,他所杀的,都是一些危害月族安危的人,甚至是威胁到苍月银雪和幽溟的人,只是他的手段残忍了一些。
从他的出身来理解,这并没有问题,他本就生活在亲情缺失的环境之下,能够做到对同父异母的兄弟默默相助,已是太过不已。
这两个人是存心来寒碜他的吗?那种关爱智障的眼神是什么鬼,抱歉,他真的从罗喉的眼中看出了这个词,哪怕知道这哪里不对劲。
黄泉忍住手指关节弹跳着想要去握枪的冲动,内心的声音在不断地告诉他,忍住……眼前这两个家伙他是打不过的……想要收拾这两个家伙,有的是办法,但硬碰硬绝对不是好选择!
“我不追究你们到底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但对幽溟的下落,我也没有兴趣。这本是苍月银血应该做的,与我何干。”
嘴硬说的就是黄泉这样的人,传说中的嘴上说着不要,内心却很诚实地将心情写在了脸上——天知道渡流云是如何从这张平板脸上看出来的心理变化,大概是因为和罗喉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能够自动解读冰块脸的密码。
“哦豁,依我看,你是想自己上苦境走一趟,去寻找幽溟的下落吧,不是我泼你冷水,除了我和罗喉,你想再找到第三个人知道幽溟现在的样子,那就是在做梦。别说你不知道他在哪儿,变成了什么样,就算是你站在他面前,他也未必知道你是他一直在默默关爱着他的二哥啊。”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黄泉感到自己后脑勺终于爆起了十字路口,她能不能不要把这么恶心的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你是个前辈啊!不要忘了你曾经是月霜秋的旧主啊!一千多年的老妖怪啊!
眼看黄泉的面色白里透红红里透青青里透绿,这颜色七七八八地转了一大圈儿最后又回归了平板的冰山面容,渡流云决定不再逗这个容易炸毛的孩子:“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就问一句,苍月银血不能离开月族,你要不要随我们去苦境走一趟,救得了救不了幽溟先放一边,你这一身功夫,真的要死守月族这片已经没有战争的和平土地,虚度一生么?”
这就是赤裸裸地忽悠了,不,不能说是忽悠,而是很直白地问他想不想入苦境闯一闯。人生嘛,没有激情哪里算得上是轰轰烈烈来过一场。困守在月族终老一生,难道就是黄泉想要的?他前半段人生已经将自己困在这里,难道后半生也要守着这片土地么,这和另外那段轨迹不同,这里的月族没有被灭族的危险,所以,想要找到出外闯荡的机会并不难。而黄泉缺的,正是一个能让他意动的理由。不论是对幽溟的下落,还是对自身武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