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巨响过后,天色剧变,瞬间再度转为阴云密布,漫天绿色雾气弥漫,如坠森罗。 与此同时,早有所准备的乱世狂刀一声令下,引爆安置在所有桥上炸药,隔绝了魔魇大军过江的可能。 “流云公子……流云?” 眼见渡流云仰面而倒,鹫默心急忙抢步接住她,想到她方才的交代,慌不迭取下她面具,顿时,惨淡无光的面色暴露在她眼前,下颌因为带着面具的缘故,已被唇角溢出的鲜血模糊一片。 她是……疯了吗。 ====================================================== 清溪潺潺,水流绵绵,外界的纷争混乱,丝毫无法影响到此处的静休。 日落夕阳,浅跃轻动的溪水,竟也被霞红染赤,散珠碎玉般地在溪中嵯峨的乱石间,迸激溅流。 这间两面有窗,采光充足的卧房,房内的床铺桌椅,除了清幽宁静,便是飘逸出尘,在不带有人间烟火的雅素中,还有另一种隐蕴难言的深幽和冷寂。 倚窗而设的那张卧榻上,渡流云依然在沉睡之中,而沉睡中的她,脸上平静的睡相,一反平日里的飞扬飘逸,透着一抹病态的苍白,显得格外恬淡。 屋中弭漫着浓浓的药香,混合着原有安神凝息的熏香,使得这间屋子,再添几分不染红尘的超脱之感。 额头传来微凉的感觉,渡流云的指尖动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地握住这只手,翻身而起:“罗喉!抱歉……” 照世明灯愕然地看着她,随后柔和轻笑,带有些许惊喜:“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松开照世明灯的手,渡流云看看窗外的夕阳,身上传来的是仿佛生了锈一样的熟悉感觉,躺久了就会这样……嗯,看来她又没少睡啊。 “三天两夜,魔魇大军无法过河,危机暂解,目前天策真龙已派人寻得高僧,加持圣灵界限,流云,你为何要对我们隐瞒你的状况,非要以身挡招?”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不这样做,他们便不会相信么。当日她虽然是带病制住四刀四剑,但因为她表现出的实力太过强悍,以至于让他们没有想到这是她缠身痼疾,这次倒是知道了,然而知道的方式也很彪悍。 “如果我不这么做,恐怕伤亡的无辜百姓会更多。无论是你们,还是天策真龙,还是魔剑道,妖刀界,江湖人江湖死,派门被灭再多,也是因为选择了这条路,不管你们打成什么样子,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唯有……百姓何辜。” 渡流云很是自然地看着他,仿佛受伤的并不是她,古井不波地道:“相似的景象,我看过的次数,已经够了。” 她推开被子,安然离床起身,昕长的身形,在透过窗子映照进来的夕阳投射下,格外落寞:“也许,我也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些事干罢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告诉他们你醒了。” 照世明灯转过身去,轻声道,他清楚,这个时候的渡流云,绝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样子。尤其是,在她将他误认为她所喊的罗喉那一瞬间。 “放心,我没那么脆弱。这条命,我还要留着找到罗喉。所以……以后我大概还会继续玩命,到时候就有劳你们了。” 拍了拍照世明灯的肩,渡流云洒脱一笑:“出了这个门,你就当没见过方才的我。” 说罢,她示意照世明灯可以先出去了……她需要换衣服……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但能感受到,正是因为她这个性子,才能让她支持不倒吧。照世明灯叹息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