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默默的垂下了头,再也不敢看他那双冒火的眼睛。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只能看着自己的脚尖……和他的脚尖…… 但是他仍然纠缠着这个问题不放,厉声质问:“说话啊!你想让我死是吗?” 垂着头的辛晴满腔的委屈,她还没有恶劣到去诅咒一个人死。哪怕面前的这个人伤了她,给了她烦恼,给了她痛苦,把很多她不愿意面对的现实问题呈现在她面前……然而,她不过是一句气话罢了,他要不要这么纠结? 可怜的她被人掐着下颔,一张委屈的小脸被迫抬起来,嘟起的小嘴里透露出很多的不满。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纠结于这么沉重的话题?生离死别,实在是让人轻松不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她满脑子想起的,都是在她来锦江市之前离她而去的父亲。 没来由的,她有些想哭。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让他始料未及,“你,你要干什么……”拜托,他并没有想把她弄哭,他只是想确认一下他在她心里是不是真的那么让她厌恶,厌恶到想让他去死而已。 可是辛晴就那么嘤嘤的哭泣起来,眼泪像珠子一颗颗滑落,呜咽的声音无比的凄楚:“谁让你逼我的?谁让你在这种时候说这么沉重的话?我……我想我爸……” 他深邃的目光看着她,“你父亲?” 她像小鸡吃米的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离世,如果不是因为她在上海只剩下果果一个亲人,她或许根本没有那么坚决的勇气随洛倾恒来锦江市。她不想再在上海生活,那个熟悉的地方,那个触景生情的地方,会让她变得更脆弱。 而她不能脆弱,她必须坚强,所以她要带着果果来这里,来这里和洛倾恒组建一个小家庭,让她觉得她还是一个有家的人…… 可是现在,她想拥有的,她都失去了。 唯独在她身边的,还有果果,这是唯一让她觉得欣慰的事。虽然她一直不算是个好姐姐,但是她仍然在努力的做着。而此时此刻,一种孤苦无依的感觉迅速漫延,瞬间就把那个故作坚强的她打败了。 她原以为她可以很坚强的掩饰悲伤,然而她始终错了,她做不到。 尤其是在秦笙一次次说起“死”字的时候,她想起疼她呵护她悉心教她各种中医知识的父亲再也不可能回到这个世界,她的伤心难过便更加惧了…… 辛晴哭了好久,哭到情绪失控时,秦笙一把将她搂入怀。 灯光柔和的房间,大床上的两个人和衣而卧。 她若有似无的抽泣声不时传来,秦笙却轻声问:“你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悲痛良久的她终是平复了情绪,转头看着他,却也没有了刺耳的尖叫和别扭。就好像,这时的他们,是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是可以相信彼此的朋友。不知是悲痛使然,还是她此时的确需要倾诉,她竟然开口缓缓说话,像是倾诉,又像是低低的昵喃。 “我爸,他是个很慈祥的人,生活中对我们关怀备至。可是对于我的中医学习,他却十分严厉。我爸说,我们辛家是中医世家,几代人用中医学治愈了无数病人。正是因为这个特殊的职业,我爸才会对我那么严格要求。有好几次,我因为大意配错了药方,我爸狠狠的责罚了我。后来我虽然在生活中挺马虎的,可是在为人治疗方面再也不敢大意。我爸曾说,我们这个职业,掌握着病人的生死大权,所以一定要细心,尽心,让人放心……” “那么,他因为什么离开了?” “空难……”说到这两个字,她的身体轻颤,“我爸已经是半退休的状态了,但他一个在德国居住的朋友需要他的帮助,他在前去德国的时候,出事了……” 秦笙眉心微蹙,轻轻握住她的手,“那你母亲呢?或是别的兄弟姐妹?” 她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家里只有我和我爸,果果三个人相依为命。”妈妈留给她的,只是家里随处可见的她的相片而已。 “你父亲,应该有七十高龄了吧?”没来由的,秦笙问道。 “嗯……” 秦笙眸子中掠过一抹异样的光芒,“这么说,他是中年得女,老来得子?” 辛晴嗫嚅的声音更弱了,眼眸也仿佛眯着,“不……果果是收养的孩子……” 等待良久,屋子里静寂一片。 秦笙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在他身边入睡。 她脸上的泪痕若隐若现,一张娇俏的小脸因为哭泣略略泛红。她入睡的姿势如同婴儿般蜷缩着,是完全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他吻了吻她脸上的泪痕,为她盖好薄被,关门出去。 果果的房间亮着晕黄的灯光,小床上的他已经把被子蹬掉了,小小的身子露出大半截在外。 夜深人静,他却睡意全无。 站在露台上,看着熟睡的城市,看着绛紫色的天空,他的神情却更加的凝重。一种由心散发出的怅然如同无边无际的暗夜一般晕开,在深邃悠远的夜空里,留下重重的一声叹息。 钢琴协奏曲欢快流畅的充盈在耳,暖色调的灯光下,辛晴的脸上浮动着莹莹光泽。但她始终垂着眸,没敢正视面前的洛粉黛。不是不敢面对,只是经过了昨天晚上,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和秦笙的关系。早上起床的时候,她满屋子的转悠,没有发现秦笙的身影,不知怎的,心里竟有股莫名的失落感。 虽然不知道这失落感从何而来,但是,她总感觉怪怪的。 此刻,洛粉黛掩饰不住的笑着,一双明眸溜溜的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直到辛晴羞涩得脸颊泛红,她才说:“晴晴,我没有说错吧,秦笙这个人还是很好的对不对?拜托,我在娱乐圈混这么久,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