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的头更痛,却也只能强忍着。心里莫名的生出一道声音;不是那样的,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云离说,他的头痛旧疾,是八岁那年一场大病后遗留的。”李宛压抑了所有的其他思绪,将全不精神都贯注到上官云离的病上了,问到。 “是啊,沉疴难愈,算来也有十多年了。”老将军的话满带感慨,说着便像陷入了回忆里一般,眼神露出一股经久渊源。 “那,他发作时,可有什么预兆,或者发作可有规律。”李宛的眼睛里一抹深思闪过,继续问到。 “这个……?好像没有吧。”上官季沉思了片刻,遥遥头,不解的看着李宛,像是在询问。 “我以前听师傅说过一个人。总言自己腹痛,瞧了许多的医师,都说无病。可他却一直坚定自己有病,病痛时,也是痛感难耐。”李宛说着,停顿了下,又继续说到:“师傅说,他或许是心病。即,他身体无病,心中有病。这种病跟在心里。” “你是说,云离是心中有病?”上官季有些惊世骇俗的问到。 李宛点点头:“嗯,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了。有心病的人,多是在某一刻,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在心里留下了痕迹,日后再见与之相关的,便不自觉的想要逃避。而病痛转移是最好的逃避之法。” “难道是……?”上官季似是想到了什么,恍然间说到,似是而非,不敢确定:“难道是跟她父母的去世有关?” 李宛不惑的看着上官老将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当年,他父亲不幸战死沙场,她母亲悲恸欲绝,也自缢跟着去了。当时云离八岁,亲眼所见他父母的惨死,便大病了一场。自此,便有了头痛的旧疾。”上官季边述说着,苍劲的眼神蒙生出了一层龙钟之态,悲悯,惋惜。 李宛点点头,说到:“上次他头痛发作,便是在他父亲所建的那座木屋那。那他的病因或许是他父母的逝世。” “是啊,现在想来,他以往旧疾发作之时,多是与他父母又连的日子。”上官季顿悟,可立刻便提出了异议,“可是今日与他父母无半点关联啊!” 是啊,今日又该作何解释呢? 思忖使得李宛的头痛愈加严重了。一直沉浸在自家孙儿病情里的上官季才发现了她的异样,关怀的问到:“宛姑娘,你脸色不佳,可是身体不适?” 李宛摇头:“无碍,只是昨夜未有休息好罢了。关于云离的病因,我们还是等他醒来,再与他好好商谈商谈,在下定论吧。现在的问题是,把他叫醒?还是等他自己醒来呢?”生生将不适隐忍了。 “怎么叫醒?”上官季不解的问。 “针灸。” 昏迷中,上官云离做了个梦,有他的父亲母亲,有他的祖父,还有李宛。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可转眼,又都纷纷离他而去了。上官云离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悲恸不已。 渐渐地心里的痛,变成了身体上的痛,恍惚间觉得身上一痛,像是被针尖刺穿一般,微微的痛意过后,上官云离便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眼前,模模糊糊之中,似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如刚才梦里那般。渐渐地,模糊散去,李宛的脸庞便清晰的显现在他的面前。 躺在榻上的上官云离无奈,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原来梦还没醒。”说完又再次闭上了双眼,独自呢喃:“你又到我的梦里来了。” “你醒了,头还痛么?”李宛的声音蓦然在耳畔响起,上官云离迅速的再次睁开了双眼,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我不是在做梦吗?” “不是梦。”李宛莞尔一笑,想着自己竟然进入了上官云离的梦中,心中不禁荡起一抹甜蜜,就连略带病态的脸上都染上了一抹红晕,而不显得那样苍白了。 这一刻,李宛将她的发现,她的心惊,全都抛到了脑后,有些自欺欺人一般,沉浸在了,他们的甜蜜里。 “宛儿,真的是你?”上官云离惊喜的坐起身来,伸手抓住李宛手背的那一刻,光滑细腻的触感透过手掌,传往心头的,才让他相信,眼前的一切原来是真的。 “嗯,可还有不适?”李宛点头,看着上官云离略带疑惑地眼神,继续说道:“清晨时,你忽然晕倒,老将军派人将我叫来的。” “晕倒?” “是啊,你不记得了?”李宛见上官云离的气色还好,转身寻找上官老将军时,才发现竟不知,他何时离去了。很快李宛便明白了老将军的用意。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欣慰。 随,将自己与上官季所交谈过的,一一娓娓道来,说与了上官云离。 “心病?”上官云离问到。 “嗯,这两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李宛本是想问他可是遇到了让他感到悲怆的事情,可话到嘴边,猛地想起了自己的拒婚,便说不下去。就在这瞬间,一股强烈的预感告知她,上官云离的晕倒,是与她有关。 “话怎么说到一半?”上官云离不禁问道。可他突然注意到了,李宛脸色的变化,心中暗想,她是知道了? 李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遥遥头,心里默默的说了声:“对不起。” 瞬间心里压抑着的所有苦难,困惑,悲伤,自责,怀疑,齐齐拢上了李宛的心头,头部的痛意再次袭来,压抑之后的病痛,来势更凶,如倾倒的高山一般,瞬间便击垮了她方才所有的佯装。小脸瞬间便被苍白的病态所占领。 心情的剧烈起伏,最后还是战胜她的抵抗,李宛只觉得双眼一沉,便向着上官云离倒去。 榻上的上官云离,看着李宛脸色的瞬间变化,还未开口询问,就见她已经向着他倒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