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终于明白老婆子为啥总说从儿子蠢了,麻蛋,这都蠢破天了。
邢伟林上前无情地压着蠢儿子的脖子把他从炕洞里拽出来,完全不管邢岳斌的猪叫声。
“爹,轻点,脖子要断了,嘿,别往下压了,毁容了,毁容了。”邢岳斌叫嚷中已经成功从炕洞里出来了。
他捂着自己被烤干的右脸,顶着一脸在炕洞里蹭到的黑灰往院子里冲去。
忙着搬东西的其他人,看到邢岳斌的样子,“噗”的笑出了声,“三弟,你这是干啥了,用脸洗锅底去了。”
邢岳斌不理嫂子的打趣,直接打了盆井水,拍到脸上才觉得自己滚烫的右脸得得救了。他洗完一遍脸后,发现盆里的水跟墨水一个样了,干脆又打了一盆水再洗一次脸才算把脸洗净了。
这次大伙总算看到了邢岳斌的真面目,他的右脸连着右耳朵整个通红。
“呀,三哥你的脸这是咋了。”邢岳梅在其他屋子里搬东西,她一出来就看到自家三哥跟开水烫了一样通红。
恰巧邢伟林拿着一大筐零散东西出来,听到自己闺女的话回道:“他自己作的,把头放到炕洞里烤了。”
院子里的众人听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秀云揉揉笑得发痛的肚子,擦着眼角的泪珠说道:“哈哈,三弟这是看我们干活太辛苦,想给我们加餐呢。”
“二嫂,我已经够惨了,你还笑话我是烤猪头。”邢岳斌摸着自己的右脸,哀怨的说道。
听他这么说大伙定睛一看,这通红的右脸和耳朵可不是正好是半个猪头嘛。
“妈呀,笑死我了,三弟,烤猪头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哈哈,不行了,猪头。”李秀云本来没这意思,听到邢岳斌的曲解更是笑得停不下来。
大家笑闹之后,又都忙碌起来,不过再不敢让邢岳斌找鼠洞了,让他披上破床单开始扫房子。扫房是年前的传统,从房顶到墙壁再到地面,要扫得每个角落一尘不染,去旧尘迎新年。
邢岳斌拿着长长的竹杆先从房顶扫起,脸不烫了以后他就恢复了活力,拿着绑着扫帚的竹竿挥得虎虎生风。
李红芳看他那样子,一瞪眼,“邢岳斌,这把扫帚要是掉一根毛,你就给我钻炕洞去,别出来了你。”
邢岳斌听后动作一僵,放慢手上的动作,改为轻轻的扫屋顶,“你放心吧娘,保证一根也不掉。”
一整天的时间,邢家人终于把家里打扫的焕然一新。
晚上,邢岳斌回到房间偷偷从口袋里拿出几根扫帚毛,扔到火里烧没了。
胡琳琳在旁边愣怔地看着自家丈夫的动作,对他翻个白眼,“你个缺心眼的。”
胡琳琳:丈夫太傻怎么破……
然后,象征性的蒸点馒头,今年收的黄豆不多,稍微做了点豆腐,然后用红薯做了红薯粉。
从后沟摸的鸡蛋,在准备上两只鸡,大锅炖上几小时,放凉后就冻成了固体状,只等过年那几天热一下就能吃。
购买年货的事由李红芳同志全权负责,今年手里有钱,她直接买了不少红白纸,红纸写对联,白纸糊窗户,多出来的裁成本子,窗花都能用。鞭炮也没少买,大大小小买了十挂呢。
日子临近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大方了起来,架起来油锅开始炸制年货。
豆腐,酥肉,鸡蛋,红薯,肉丸子,下锅一滚,出来都成了金黄色,然后开始炸制重头戏小麻花。
小麻花是他们这过年必不可少的一样主食,早早发上面,等面上都是蜂窝状的小洞后,加上鸡蛋、糖,柿子等材料,编成漂亮的小花状,炸出来后外酥里软。
当然炸制这些东西之前要先把小豆丁们赶出家门,炸这些东西的时候不能咋咋呼呼的,不能乱说话,说个“完”字要赶走来年的福气的。
等孩子们回来也看不到这些炸的香喷喷的麻花,大人们早把那些东西串起来,吊到屋顶上去了。
偶尔有孩子发现,好吃的白面小麻花高高挂在屋顶,只能抬头看着流口水解馋。不是家人舍不得让孩子吃,实在是家里白面太少了,只能炸那么一点,过年那几天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