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儿!”万稔觅一边拍着门一边朝门里喊。又敲了几次,停下来,把耳朵贴门上,屏着气听屋里的动静。
“隔远点儿,这么近,准备就贴着当门神画呢?”
万稔觅没缓过神,门从里头被拉开,他看着来给他开门的人,眨巴着眼睛傻杵在外头没敢迈步子往里走,甚至隐约还有抬头看看门牌的冲动。
“进来吧,没走错屋。”王老四给万稔觅让开一条道。
万稔觅坐在沙发上,闷口看冒着热气的茶水,手心里直冒冷汗。王老四比他上次看到的更加虚弱,要不是万稔觅跟他熟,完全就看不出他才三四十,要说他已经七十多了都能有人信。
“怎么突然想着来找我了?”王老四见万稔觅不说话,率先开了话匣子。他说话很慢,带着股喘不上气的感觉。
万稔觅绞着手指,抬头看了看眼窝深陷的王老四,他面色苍白晦暗,一点儿光泽没有,人也瘦得厉害,几乎就只剩下皮包骨了,万稔觅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问他:“你……怎么把自己弄这样了?”
王老四哼笑一声说:“还不是那幅画,打收了它那天起,我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我想脱手来着,可偏偏我当做宝的东西别人个个避如猛虎,现在,我几乎没有办法睡觉,一闭上眼就是各种……不说了,不说了。”
“你……”万稔觅有些迟疑,毕竟他是肯定要?剧情的浑水,多一个也不多,眼一闭心一横,把一直在嘴边上打转的话说了出来,“你要是想脱手,那画我买下来,多少钱你提,我现在手头上余钱不多,大概得分期给你,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王老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晌没说话。万稔觅以为他会二话不说就把画拿出来,却没想他连连摆头说什么都不答应,王老四说:“这东西是祸害,我自己都变这样了,我能拿出来再去害你吗?听我一句劝,这东西真不是普通人能碰的,法事我做了,道符我也请了,没用!都没用!”
见王老四死不松口,万稔觅没辙,只能把他二伯收的那枚腰佩的事儿和他说了,听完万稔觅的话,王老四陷入了沉默,他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却没抽,只是点着。
“云啊,你还年轻,真不该碰这东西。”王老四长叹一口气说。
万稔觅苦笑着喝了口冷茶之后对王老四说:“这碰都碰了,已经没法儿脱身,王老四,这事儿没必要拖累两个人,你也瞧出不对了吧,照兴时的话说,这叫都是桃花惹的祸,我命里的劫呢。”
王老四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他撑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看了万稔觅一眼说:“小云呐,这画我就交给你了,钱的事啊,就别提了。”
“这怎么行,你花大价买回来的。”
“看开了,早就看开了,这钱再多也不能跟命比,我这是欠你一条命。”
“别这么说。”万稔觅连忙打断王老四,“这事算我占了便宜。”
王老四摆了摆手,不说话,带着万稔觅往他书房去了,从壁画后头的保险箱里取出画,他看也没看就交万稔觅手里,临出门的时候,他拍了拍万稔觅的肩,欲言又止,万稔觅了然地笑了笑。
回到店里时候已经不早了,小赵眼尖,远远地就看见了万稔觅,伸直了胳膊跟他打招呼,万稔觅没心思应他,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小老板,那姑娘早早的来了,我把你跟我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都传她了,这会儿她正楼上雅间待着呢。”
“行,那我上去了,你看着店。”
小赵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转头回柜台里了。今天万稔觅确实没有什么心情和墨蝶聊天,进了雅间还是苦着一张脸。
“对不起,我今儿有点事,招待不周,你别放心上。”万稔觅放下手中的画,给自己倒了杯茶。
墨蝶没有应万稔觅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幅《月下独酌图》,万稔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站了起来,急匆匆地问:“墨蝶,你对明朝的历史很有研究对吧?”
她的视线从画上移开,朝万稔觅点了点头。万稔觅二话不说,麻溜地清开桌面,又仔仔细细地擦了个干净,才把画展开,“你帮我瞅瞅,这画是不是唐寅的真迹?”
“瞧着挺像,只是这诗填的不全,倒让人不知道怎么说了。”墨蝶笑着指了指那两联诗,“唐寅小幅画作多清隽潇洒,题材面貌丰富多样,其花鸟画的代表作《枯槎鸲鹆图》构图用到的折枝法就与这帧小品相同,可他的画风变化不是很有规律,要我说,这么好幅画,应该找些行家来看看。 ”
“你也瞧不出来?”
墨蝶看向我笑着说:“隔行如隔山,我对这些书法画作的,确实不大有研究。”
“那……玉佩呢?”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蹦出这么句话来,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干巴巴地笑着。
“玉佩?”墨蝶的表情有点儿奇怪,但也说不上哪儿不对,“我对玉佩了解的倒是不少,什么年代的?”
“我也瞧不出年代来,不过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