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依然在冷笑,凝视着灾星剑、归西剑谱。 他没有想到叶孤云居然也不愿意要这两样东西,他以为天下间能抵制这两种至宝诱惑的人也许只有他自己,现在发觉错了。 叶孤云居然也不愿意要。 青云忽然说,“我人在这里,你想杀我替你老子报仇,就来杀我。” 叶孤云咬牙,眼角不停跳动,掌中剑久久才低垂,才说,“你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我不杀朋友,更不会出卖朋友。” “所以绝不会将告诉你那秘密的人说出来?” 青云点头,他忽然将两件至宝放在地上,走向夜色,他的身子渐渐被夜色淹没。 叶孤云没有杀他,他也没有杀叶孤云。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乱,想不通的事情很多,青云为什么将两件至宝带走又折回?归西人为什么不杀自己,却舍命救自己? 他回去该如何向归红交代? 想到归红充满悲伤、痛苦的表情,他的心又在隐隐刺痛。 他叹息,正想去捡起这两样至宝,这个时候院子里忽然有了动作,棺木粉碎的声音。 叶孤云心一惊,纵身掠了进去,棺木果然粉碎,里面媚娘已不见! 没有人,也没有影子。 这人动作实在快的可怕,快的跟鬼似的。 叶孤云蹲下瞧了几眼粉碎的棺木,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也听到了一种奇异的声音。 衣诀飘动的声音。 他忽然纵身一掠,又折回去,外面漆黑一片,依然没有人,叶孤云的脸色忽然变了。 灾星剑跟归西剑谱已不见了! 叶孤云纵目四顾,依然没有人,更没有声音,他在里面的时候,还听到衣诀飘动声音,很微弱,但到外面时,这声音已不见了。 四处林木安静无声,叶孤云的心渐渐下沉。 这人为什么不出现?是不是等着好机会再出手?也许他已离去,让自己在这里等着? 谁有这么好的轻功? 叶孤云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人的名字,想到这人的名字,他的心沉得更深。 可怕的白云,夺命的一剑。 也许只有他有理由带走媚娘,又拿回灾星剑与归西剑谱,难道他也想得到这两样东西?想着将自己杀死,然后成为江湖中唯一的绝代一剑? 叶孤云叹息。 他希望自己想法是错的,因为值得他尊敬的剑客天下间并不多,白云是其中一个,也是最尊敬的一个。 尸骨已掩埋,江湖中人的尸骨,大多死在哪里,就葬在哪里。 叶剑也不例外。 叶孤云将他尸骨埋在那株枯树下,又将那株树找回来,安放在上面。 他离开时,无生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树还是原来的书,院子也是原来的院子。 叶孤云抱着归西人走向那块青石,他不知道该怎么给归红解释,他希望她当场杀了自己,如果可以解开她的心结。 她依然躺在那里,并没有动,虚弱依然像是河岸边的泥。 她看着叶孤云过来,脸颊上的笑意骤然冻结冻死,她脸色变得仿佛是腊月里外面冻死的人那张脸。 叶孤云没有说话,靠在她边上。 归西人闭上眼,脸上显得说不出的安详而舒适,无论谁都看的出,这人一定死的很舒适,至少忍受的痛苦并不多。 叶孤云凝视着归西人的脸颊,暗暗叹息,这人的脸颊几乎美的出奇,身体也发育好的出奇。 这根本就不是男人,简直就是女人,而且是女人中的女人。 叶孤云目光渐渐落到归红的脸上,他要说话,却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因为无论说什么,归红绝不会相信。 星光照在她那苍白如死人的脸颊上,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流泪,然后忽然晕眩了过去。 初晨的阳光温柔洒满了窗户,归红依然没有说一句话。 叶孤云在边上已守了五天五夜,除了米粥勉强从她嘴里放进去以外,她几乎什么也没吃,更没醒。 一个人如果自己都不想活了,是不是很难救得活? 叶孤云也没有吃多少,睡的更少,他除了在床边来回的走动,就是在桌畔喝酒,拼命的喝酒,墙角已堆满了大量酒坛,都是空的。 他食物吃的很少,几乎没有。 他为什么没有吃?只是拼命的喝酒?他难道也想要折磨自己?也许自己忍受折磨的同时,才能忘却心中的烦闷与哀伤。 外面已有人敲门。 门并没有关,叶孤云抬头就看到了白云。 白云的脸色很难看,难看而愤怒,他并没有等叶孤云说话就走了进去,他握起桌上的酒壶闻了闻,又淡淡的说着,“我在外面等你三天,你一直都在喝酒,所以我没有过来。” 叶孤云站起,又忽然倒下,他躯体的力量几近被烈酒冲净,目光变得暗淡而没有一丝活力,他此刻看来没有一丝绝代双剑的气势,更没有一丝剑客的样子。 他说,“你为什么不早点过来?我在这里真的好没趣。” 白云点头,暗暗怜惜、同情。 外面站着一排侍卫,雁翅般矗立着,每个人的眼角都睁得很大,握剑的手紧紧靠在剑柄上。 白云招了招手,外面立刻进来十几个人,他们进来就忙着打扫清洁,男的忙着将酒坛搬出去,女人忙着清理着灰尘。 叶孤云笑了,“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好?” 白云面无表情,淡淡的说,“等你酒醒后,我再跟你说是什么原因。” “为什么?”叶孤云伏在窗户上,凝视着阳光,他头疼的几乎要裂开,他努力摇摇头,又说,“你难道还想跟我比剑?” 白云摇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归红,淡淡的说着,“我只是想不通一件事。” “你说。” “她明明是在等死,自己也不想活了,你为什么要苦苦守着她,玩命折磨自己?”白云重重吐出口气,又说,“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