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死的悲哀,死的应该,你杀的好,你杀的实在好极了。” 白雪顿了顿,又说,“为什么?” “因为他杀了同伴,所以他死的活该。” “那你呢?”白雪轻轻微笑着,“你岂非跟他一样?” “我?”伙计身子慢慢往后缩,手里一把钢刀忽然从袖子里伸了出来。 白雪冷笑,“你以为装得那么像,我就不认识你了。” “你认识我?” “当然。”白雪讥笑,“莫忘了二十年前的彭天虎是如何如何了得。” “如何了得?” “你功夫虽然不行,但你勾引人家老婆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彭天虎闭上嘴,不语。 “你勾引祁连山八大寨的压寨夫人,那时的江湖又有谁不知道?”白雪讥笑更浓,“你那个时候,岂非很拉风?” “是又怎样?” “那你就好好找个地方躲起来,莫要被抓到,否则的话。” 彭天虎冷冷哼了一声,又说,“否则会怎么样?” “否则你一定会被别人当做野狗活活打死,丢到臭水沟里。” 彭天虎咬牙,忽然说,“不送。” 白雪微笑。 马车慢慢的从街道的一头,驶入窄巷,窄而弯曲,更崎岖,这条巷子是离开蛇口最近的一条,也是最阴森黑暗的一条。 她调查过死在这条窄巷里的人,足足有四百三十七个,每一个都是江湖中有来头的人,每一个都有自己杀人的一套法子。 马车就是从这里进来的,赶到叶孤云那里,再将叶孤云带出去,这其间花的时间的确很长,她希望这里没有那么危险。 阳光渐渐已更柔,秋风中带着阴冷肃杀之色。 白雪只觉得有点不对,她四处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 她四处看的时候,耳朵、鼻子都已用上了,江湖中的奔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要活的比别人久点,就得比别人付出的更多,也许痛苦的也更多更深。 她回过头凝视了一眼叶孤云,心里又变得说不出的甜蜜而温暖,这也许就是享受,情人给予那种甜蜜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看到一个轮子竟已到了前面,目光落到后面的时候,车厢上忽然趴着一个人,一个死人,鲜血从胸膛射出,沿着车轮哗啦啦的流淌着。 剑尖鲜血滴滴滑落,眼睛锐利如剑锋。 叶孤云竟已醒了! “你居然醒了?” “是的。”叶孤云苦笑,“我若是再不醒,我就要被人活活杀死了。” 车厢忽然倾斜,倒下,叶孤云拉着白雪的手,两起两落,已到了十丈外,白雪激动的凝视着叶孤云。 “想不到你的轻功还是那么好。” “你本以为呢?” “我以为你一定不行了,至少没有以前那么快了。” 叶孤云苦笑,“我们既已出来,我们是不是该分开了?” 他不愿跟这人分开,但是又不想给这人带去跟多麻烦。 白雪点头,忽然松开他的手,“我们的确该分开了。” 她冷冷笑了笑,又说,“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老是跟着你,岂非很危险?” “为什么?” “我呆得久了,如果不被千金杀了,就会被杭天凤杀了,说不定会被别的女人杀了。”白雪越说越激动,“我的命只有一条,还想多活几年。” 话语声中,他忽然掠起,孤云般飘动,瞬间已消失不见。 “白雪?” 叶孤云摇摇头,心里不免生出几分哀伤之色。 这个女人是白雪? 叶孤云凝视着苍穹,久久没有缩回目光,不远处千金已看得呆住了。 她忽然拉住叶孤云的手,“你出来了?” 叶孤云点头。 千金吐出口气,“你出来就好。” 叶孤云点头。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千金眸子里现出哀伤,她知道自己不该问的,柳生十兵卫没有出来,就说明死翘翘了。 叶孤云点头,深深叹息,“他死了。” “人总会死的,只要死的有价值,就算是死,也死得其所了。” 千金忽然握住叶孤云的手,柔声说,“只要你没死,我就放心了。” 叶孤云点头,又说,“太郎头颅找到了,就放在他墓前。” “他在九泉之下,一定已瞑目了。”千金又笑了笑,“所以你不必感到伤感,因为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叶孤云点头。 他仿佛只能点头,不能摇头。 千金笑了笑,又说,“我刚刚看见一个人从你身边离开,她是谁?” 叶孤云眨了眨眼,又说,“我不认识。” 他说的是事实,他的确不认识这个女人,无论怎么样,他并未看到这女人的脸颊,更没听过这女人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真的不认识这女人?”千金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很苦恼。 叶孤云点头。 千金忽然凝视着白雪离去的方向,冷冷说,“最近江湖中出现一个女魔头,一身白衣如雪,杀人很快,出手很冷,已有很多老江湖死在她手里了。” “你要抓她?” “我不会抓她,但她若是来搅事,我一定会杀了她。” “你还是不要杀她。” “为什么?”千金吃惊的看着他。 “因为她的确很厉害,而且出手的确很冷酷。”叶孤云吐出口气,又说,“关键她若是有事,有个剑道高手一定会去帮她。” “谁?” “我。”叶孤云指了指自己脑袋。 千金又一次吃惊,“她是你什么人?” 叶孤云沉思。 他并不认识这女人,可是这女人给于的帮助,却是很多人都无法给的,甚至连千金、杭天凤也无法给予的。 她给的不单单是情感,而是一种自信与勇气。 他记得那个时候,自己疲倦的几乎没有一丝力气,疲倦的几乎想死,是她给了他活着的力道。 千金忽然又握住叶孤云的手,“她是白雪?” 叶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