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道:“爹,我刚不是说了嘛,我就是去私塾看了看,没插手呢。”
“爹知道。爹只是提醒你一下,小安是男孩子,他以后是需要将谢家重新支撑起来的,打几次架经点事,对他没有坏处,当然若是别人欺人太甚,咱们也是要出手的。”
“哦,我知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怕芸娘不是这样想。”
“早上你们走后,我跟芸娘也是这样说的。我看她虽然心疼,但也是能明白我说的道理的。”
江寒点点头,觉得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便道:“那就行。爹,没事我就回房了。昨晚没睡好,我得再睡一觉,等会起来,再寻思个对策,对付一下那些毁我名声的人。”
江老爹蹙了蹙眉,道:“这些天咱们不是不摆摊吗?你不是还跟芸娘说明天利来茶馆开张,咱们用王掌柜的名头去卖月饼吗?既然这样,随他们说去,过两天就没事了。小安的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就别去主动招惹人家了。你今年运势不好,行事还是避着些风头吧。”
她爹这是在家养伤养得被刘大婶洗脑了吗?
一个从来不提命啊运啊的人——至少,这大半年来,她没听他感叹过命运什么的——如今居然也开始随口就道运势了。
“爹,虽然没查到证据,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小安的事,肯定有人在背后故意引导。你是不知道,那些个小厮最大的也就才十三四岁,哪有那么多心眼,一听到别人提到我的谣言,便想到小安身上去,指责我们一家都不是好人就算了,还说他沾惹了我的煞气,会煞到他们,要将他赶出私塾,然后没事找事地揍他一顿。自从小安去了私塾,就很少在人前出现,而我虽然去过私塾两次,但那些孩子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他们又是从哪里知道我跟小安的关系的呢。”
江老爹沉默了片刻,忽地眸子一闪,说道:“别人不知道,王掌柜的儿子王小利肯定知道,你怎知不是他不小心说了,被人记住了呢?”
江寒一噎,虽觉得她爹说得有理,可心里还是觉得不对。
江老爹看了,摇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你这孩子,唉,一点小事又钻牛角尖了。谣言确实会影响到咱们的生意,但如今已经这样了,你若是再惹些事情出来,只会把局面弄僵,让这谣言的影响变得更大,这样才会让那些人的目的达成。咱们现在最该做的就是避其风头,知道吗?”
“我知道,昨天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你还想其他的做甚?茶馆明天开张,多拿几份月饼的订单才是要务,待会睡会起来,你该好好想想这事!”
“可是……”
“可是什么?不要争些没用的闲气,这半年多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惹的闲气还不够多吗?还没吃够教训?”
一时间,这话让江寒无言以对。
她瞅了瞅面色不虞的江老爹,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先回去睡了。”
江老爹盯着她隐忍的眉眼,加重了语气,告诫道:“知道了就好,别给我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
“爹,瞧你这话说的,你还信不过我吗?”江寒嗔道,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江老爹佯怒地瞟了她一眼,很不给面子地说道:“你这孩子脑子一拧巴就喜欢乱来,爹还真是信不过你。”
老实坐在床前捧着书听吩咐的阿咩,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抬起头来偷瞄了江寒一眼。
江寒脸色讪讪,微恼地叫道:“……这天聊不下去了,我得走,阿咩,你继续念书给他听吧。”说着便起了身。
临跨出她爹卧室的门槛时,身后又传来她爹地嘱咐声:“爹的话,你好好想想。别又犯倔,知道了没?”
江寒头也不回地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吧。”
……
同样的午前,巡检司里的沈大人却正在与下属说着话。
“大人,下面的人传来消息,您让重点监视的林万利等人,最近并没有异常。”立在书案前的赵青峰恭敬地做着例行报告。
沈大人手中笔耕未停,只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赵青峰抬眼望他一眼,神色有些忐忑,又道:“只是,有一个人,行踪有些可疑,属下原本想再盯一日,哪知刚刚忽然发现他不见了。”
沈大人闻言,顿了手,一挑眉,问道:“谁?”
“黄,黄有能。之前在利来茶馆,你下令将他押回班房关了几日,后来放出去之后,您虽没吩咐,但属下为,为免他再生事,便暗中派人盯着他。”说到这,赵青峰又偷偷打量了沈大人一眼,心里有些担心沈大人责怪他自作主张。
沈大人放下笔,脸色平静地等着他继续。
赵青峰稍稍放了些心,语速也快了起来:“他从班房里出来之后,隔三差五地往下河坊私寮里的姘头那跑——以前他也是这样,我们便没有过多注意,只是暗中盯着他。大前日他又去了,我们的人也没当一回事,但直到今日还没见他出来,但我们的人却看到他那姘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