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王朝初建至嘉平帝,已历经五代帝王。
嘉平帝容澈,太宗第九子。生母荣庆太后,出身孟家大族,经选秀入宫为嫔,后晋封至贵妃位。嘉平帝十六岁出宫开府立事,册封东昌郡王。后随姜家军西征西域之地,退鞑靼骑兵,灭楼兰国。班师回朝后,晋封嘉王。
同年,帝随姜家军出征南部边陲平叛,朝中局势混乱,隐太子容源逼宫太宗退位,太宗心悸而亡。容源以先后姜氏为人质,逼帝交出姜家军兵权。帝得知后,率两万精骑回京,姜氏跳城墙身亡。两万精骑攻破皇城,帝亲手诛容源于太初宫九龙壁下。
次年元月元日,容澈登基为帝,年号嘉平。
嘉平初年,致力于平叛南部边陲战乱。姜家,乔家,孟家等军权世家迅速崛起。
嘉平五年至十年,致力于整顿官场不正之风,因宰相越权一事,帝罢中书省废宰相制,建内阁制。鲁家,杨家,唐家等势力在此期间,势力得到了大幅扩张。
嘉平十年后,将国策逐渐定为致力于休养生息,大力发展经济,此间陈家,贾家等小官僚家族势力亦渐显起色。
而这看似平常的表象下,世家势力相互倾轧,皇子之间为争皇位斗角勾心,合纵连横之间不知多少人沦为牺牲品。
皇权之争,从来都是孤独者的游戏……
古往今来,荣登大宝者凤毛麟角,为之丧命者却若过江之鲫。
他,身负身世谜团……
他,曾想听母妃的话永远不再回来……
他,却在天意的作弄之下见到了他……
他,终是回来了!
“皇儿,你务必将这把琴和这块玉佩收好!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回来,这便是你身份的证明,但母妃希望你永远不要回来……记住,从今天起,你便叫做‘曲不言’!”
耳畔的声音逐渐淡去,从马车软轿上的小窗看着远去的宫门,这个四岁上下的孩子又将怀里用素绢裹着的琴抱得更紧了一些,透过素绢皱褶处的缝隙,依稀可见琴身上镌刻的“听兰”二字。
【八年后】
巳时三刻,随着一声浑厚的钟响,皇子和世家子弟们结束了上午的学习,陆续向夫子行礼告别。出得国子监,只见一个紫衣皂靴,用黑色发绳将长发束在身后的少年迎着寒风站在国子监门前的狮子旁,发梢在风中不住翻飞,双手虽然冻得紫红,却咬牙硬撑着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
“咦?我道七皇子为何今日没来,他怎么却站在这里?”一个世家公子问道。
“还能为何?他来的倒是挺早,只不过却是为了作弄夫子而来,居然将夫子的坐凳锯断了一条腿,令他出了好大一个洋相!”说话之人约摸八岁上下,身着缀着金线的鹅黄暖袄,身边的伴读童子又将一件大氅披在了他的肩上,紧了紧大氅的领子,轻哼一声,少年钻入一辆马车离去。
“我的天,七皇子竟然敢戏弄杨夫子,杨夫子可是当今皇上的帝师,据说现在皇上见了他还要恭敬的行礼然后喊上一声夫子的!”
随着众人陆续离去,或惊疑,或奚落,或略带嘲讽与不屑的目光在七皇子的身上略作停留,便随即乘车而去。
既是授课结束,便不必再站在此处受罚。七皇子用麻木的右腿向前迈了一小步,想缓解一下站的久了的刺痛,却不料落脚处却若棉絮一般毫无知觉,低头看时只觉重心不稳,登时便要向前摔倒。身上冷而乏力,七皇子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膝盖和手腕上即将到来的痛楚……
然而在他即将倒地的那一瞬,一对纤弱的双手托在了他的腋下。
“谢谢!”七皇子心里轻声如是说着,抬眸迎上了那人的目光。那人身着银色长袍,袍角绣着青花海棠图样,乃是唐府的特有装饰,清澈的目光中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素白的面颊上似无血色,声音却颇为娇柔:“你东西掉了。”
那人俯身将雪中的一枚玉佩捡起,许是天寒之故,身子竟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只见他将玉佩置于掌中正要细细观看,却不料七皇子劈手夺过,喊道:“不许动我的东西!”而后用力的推了那人一把,那人不防,连连后退了几步险些撞到从国子监内出来的二皇子,二皇子伸手将他扶住,那人躬身行礼:“谢过二皇子!”
二皇子看了他一眼,道:“走!”而后抬步离去,那人躬身未起让开去路,待二皇子过去之后,亦随行而去。
皇子们逐一离去之时仍如往日一般,没有一人把目光停留在七皇子身上哪怕一秒过,对他们而言……七皇子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兄弟罢了。
孟岐一边收拾着书囊,一边迈步出了国子监的大门,见七皇子在门前活动着腿脚,上前道:“七皇子,今天夫子只讲了些诗词格律,并未讲太多新鲜玩意儿,我都记下了,回去之后我给你讲讲……”
“孟岐,今天我见二哥身边多了一个人,以前从未见过,是谁?”
“哦!他啊!他是唐府长房大公子唐煜,据说天资聪颖,吟诗作词信手拈来,各府都引以为世家公子榜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