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时候是真真切切听到了江风的吐纳呼吸,千万条江流的流淌,待他陡然睁开眼睛,便看见江面透明起来,江里的鱼群在他“眼皮子底下”成群结队地游泳过江。
见此情景,也赶不上疑问与惊讶,登时抓住时机,用力这么一撒。
至于被包裹在渔网的鱼为什么不逃走,他就不知道了。
“义父,你方才说了什么话?”
成空眯细了一双大眼,黑着脸,转头问成孤。
“我,我说什么了?我有说什么吗?”
成孤闻言陡然一愣,心里头咯噔一下,急忙厚起脸皮,下意识矢口否认。
“你很惊讶地开口,说‘这,这怎么可能呢?!’,莫非是我听错话了?我年纪尚轻,应该还不至于幻听吧!”
“你一定是听错了!”
“哦?就当是听错话了,但是您总不能否认之前说过什么吧!”
“我说的是‘了不得了!’”
“字数不对!我听到的是七个字。少了三个字。您还是想清楚了再说!”
“为父想起来了,是‘当真是了不得了!’”
成空依然否认。
“没有停顿!我记得是在第一个字与第二个字之间有停顿,而且第一个字和第二个字是同一个发音。”
“你这是要送我归西啊!唉!好吧好吧!一本正经的磨人精,为父承认了!”
“您既然承认了,就与我说一说我打鱼上来怎么就没有可能呢。您那么惊讶,心里一定是不相信我能打到鱼,和次数无关,即使我撒再多遍,把网撒破了,也不可能网上这么多鱼。既是如此,那么我想问问,是什么让义父您这么难以置信?是我实力不济,一窍不通,朽木不可雕,还是……这里面有其他什么缘故呢?!”
成空这番话说到后来,语调越发的深沉了,让成孤觉得莫名有种逼人的气势,使他不好不坦白清楚。
成孤不禁苦笑道:“你这孩子当真是得理不饶人!你自己应该早就猜到什么了吧!却拿这些话套义父。调皮!”
“你是用了法力了?”
“哎!没有!这倒没有!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只是撒网时携带了修炼出的秩序法则罢了!”
“秩序法则?”
“法力是要人为灌输方能起作用的,而法则秩序是修炼出来的,一旦功成,一举一动都携带个人的秩序法则,不容易随便抹除。那张网上正是带有我修炼的法则,我走出的道,而一千河撒法早已烂熟于心,融入其中,与其他道则法理一同汇聚为独一无二的综合秩序法则!”
“为父在入道之后得以与天地通感,思感得到前所未有的扩展,变得灵透异常,这才可把一条河看作一千河,一张网当成一千网,随即领悟到一千河撒法的诀窍所在了,所以即使没有灌输进法力,举手投足尽是千锤百炼成功上万次的法则,已然足矣!”
成孤顿了顿,正视着成空,庄严肃穆,目光炯炯,投入成空的眼中,倾囊相授:“河一千,网一千,一千河撒,网罗天下!撒的又何止是网?网的又何止是鱼?”
谁知这时,成空面无表情,来了个冷幽默:“是啊!您老撒的又何止是网呢?!撒的还是套啊!网的又何止是鱼呢?!网的还有我啊!我是真傻啊!!!”
成孤闻言,登时无语。
……
“你们都给我安静下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吵吵巴火的!心里面到底有没有轻重缓急?!”
五奴村全村人差不多都聚集在了一起,开会议事。
一向温和平稳的水沐村长水沐澄环顾四周村民,薄怒说道。他的身边还有其余四村里正。
这时一位布衣素钗打扮的妇人哭哭啼啼,抽抽噎噎地哭诉道:“小囝的脸都破相了!水沐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家小囝做主啊!不能放过那个灾星!”
“行了行了!我儿子都说了不关他的事!”一个男人打断妇人的话。
谁知妇人怒视男人,道:“你家孩子没有破相,你当然不着急了!站着说话不腰疼!说是那个灾星救的,谁又知道是不是他和外面的人早早勾结在一起,不然怎么这么赶巧?他是想设个局让我们感谢他。老娘不相信他无缘无故会这么好心!”
妇人这一段话就好像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就下来了,跟个机关枪似的,仿佛扫得男人浑身都是马蜂窝。
男人似乎秉持着好男不跟恶女斗的原则,哑口无言,黑着脸面,一言不发。
这番话说得水沐清怒上蛾眉,差点拍案而起。
“江大婶,凡是要讲证据的,你证据不足就莫要信口雌黄!空哥哥好心好意救了人还要落你的不是!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哟!一口一个‘空哥哥’,这就护上了?!没脸没皮的小骚蹄子!老娘看你和那灾星,你们孤男寡女两个人已经偷偷好过了吧?告诉你,我们江家不收败坏家风的女人,别想着嫁到咱们家!”
“你你你……胡说八道!”
水沐清一个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