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距离信都不过百里, 姜昀在信都反了的消息传到巨鹿之时, 不过仅仅一日, 趁着消息还未传到长安,姜昀直奔涿郡而去, 围攻身在涿郡的秦雁行。
秦雁行此人, 乃安平大长公主长子, 秦国公世子,自幼在秦国公封地秦州陇西长大, 十四岁随父出征, 屡次大败羌人, 立下赫赫战功, 年仅二十五岁便被封为镇远候。
后冀北王虞隗被污蔑谋反,便是秦雁行与刘硕取下冀州与幽州的,若无秦雁行,刘硕一个草包怎可能掌握冀北军?幸周帝此人疑心太重,不仅忌惮冀北虞隗, 也同样忌惮秦国公的势力,没有将冀北军交于秦雁行。秦雁行助刘硕掌握冀北军之后, 周帝便将任命他为涿郡郡守, 与刘硕一起抵御匈奴。只是让他协助刘硕,并未给他实权,否则信都姜昀不可能拿下的那么快。
姜昀深知此人乃劲敌,从未小觑他,故而连夜赶路, 率领大军前往涿郡。
涿郡离渔阳不远,只有一日的路程,秦雁行本就无力号召冀北军,加之此时渔阳的冀北军已经被虞隗旧部掌控,他此时已经是回天乏术。
徐笙虽然有意与姜昀和离,但终归还是对他的安危有牵挂的,故而命人时时注意信都的消息,一刻不得耽搁。听闻姜昀连夜夺下信都,便已经启程去了涿郡,心下更是担忧。秦雁行的威名,即便是长在长安城的贵女们也听说过。加之端午赛龙舟时,她远远瞧见过一面,见识过他的不凡,心知此人难以对付,故而一直注意这涿郡的消息。
九月底,一场秋雨忽然而至,此时恰是姜昀去往涿郡的第八日,算算日子,他此时早已抵达涿郡,徐笙这日便一直心神不宁。
惊雷在天边炸开,风雨吹得窗户哐当作响,徐笙手里拿着话本子,听着外面哗啦哗啦的雨声,眼里什么也看不进去。
绿杨与绿柳二人正在厨下做午膳,院子里只闻雨声。烟雨朦胧间,数到黑色暗影悄然跃进小院。
“噌……”隐在暗处的暗卫发现了他们的身影,从横梁上一跃而下,无声无息的与之缠斗起来。院子里的护卫此时也听到声响,冲进了雨里。
徐笙听到外面刀剑声响起,快步走至门前,看了出去,便见数到人影在雨中颤抖,她眉头一皱,趁着来人没有察觉,快步走进屋子里,准备进入提前准备好的地道里。
“站住。”一道凉风吹进来,她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利剑,寒光一闪而过,徐笙提着裙摆的手缓缓放开,身子僵在原地。
男声低沉清冷,带着一道寒意。
“你是何人?”她任由长剑搁在自己的脖子上,面色沉静地问到。
实际上,她的手里已经满是汗渍,心也快要从胸腔里跳动出来。
“出去。”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让她往外走去。
徐笙没有反抗,身子僵硬的往外走去,每走一下,余光都注意着肩头的利剑。
走至廊下,雨水被风吹进来,打到徐笙的脸上,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暗卫与虞舜在她一出来时,便发现了她的身影。
身后的男子轻笑一声,只有徐笙能听得到。
“虞臻还真是在乎你,连暗卫都给你留了,可惜今日你还是要与我走。”
“休得伤我家夫人!”虞舜在雨里喊到。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让徐笙往外走去,大雨浇到身上,她渐渐地浑身湿透了。
“都散开。”男子道。
虞舜看看徐笙,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开。
男子带来的人瞬间围了上去,将剑架在护卫的脖子上。大雨如注,地面上的血迹没一会儿便被雨水冲掉,形成一股红色水流。
等出去徐笙才知道,对方带来的人极多,雨越下越大,虞舜等人被包围在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笙被扔到马上,然后那男子一扬马鞭,策马飞驰起来。
这时,其余人才纷纷上马,追着男子的背影离去。
虞舜等人这才重获自由,飞奔至马厩牵了马便准备追出去。
“驾!”
“驾!”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远远地飞奔而来,烟雨朦胧间,虞舜认出马上之人乃本该随姜昀在涿郡的虞梁。
“夫人何在?”虞梁冲过来骑在马上,大声喊到。
虞舜使劲儿抹了一把脸,恨声道:“是我无能,有负公子之命,竟让一伙歹人冲进来,将夫人劫走了!”
虞梁脚下的马不安分的打着转,闻言惊怒:“往哪边走了,快带我去追!”
虞舜闻言连忙上马,带着虞梁向徐笙被劫走的方向飞奔而去,身后是紧追而上的那二十余位护卫与暗卫。
雨越下越大,大街上空无一人,虞舜等人骑马飞驰,泥水四溅。
“夫人被劫走有多久?”雨水顺着虞梁的脸往下流,他一面疾驰一面问着与他并进的虞舜。
“便是在刚才,夫人刚被劫走,你们便来了!”
“去魏郡!”虞梁道。
徐笙趴在马背上,一路颠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