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命三万骑,南征北战何时还。
“听那个文化人解释驿站民报说,咱陛下组建了将军府啊。”北原马的小边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道。
小边民身旁的一个身着破布烂衫的年轻人回道:“琼玉高阁,将军府有什么用。不过是统治者的玩物罢了。”
“真搞不懂你……说的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什么玩具……”
年轻人转首望向南边青翠山林,他已经对人世没有什么留恋了。他身为陆墒王朝的第一诤臣之子,目睹了昏庸的王上在自己的家中杀死父亲后,人世就成了黑白两种颜色。
忽然,自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悠悠的还能听到远处马上的人在呼喊。
“房子启,相爷召你入京办事!”
都邮办亲自过来送信,那方人都在想都邮办的大人口中所说的房子启是谁。
那个年轻人,而他正默然的看着都邮办。
都邮办疾步走到他身前半跪递信,道:“北原马府王卿县衙十二品都邮办任大体拜见房大人。”
这一年,时值定天二年入冬。新帝烨坚纳不愚相之意,开始统一战争。
定天四年,烨坚帅威统军亲征南赵。至定天五年春,深入南赵腹地。这一年中,国政皆由泉不愚来操持,同时他辅佐太子持国。
南赵之秋,小雨绵绵。凰鸣山阙,威统军扎营休憩着。
“陛下,我军已被围近二十日。粮草堪忧啊。”威统军司战将王冲持礼禀告烨坚道。
烨坚就蹲坐在营帐主坐旁,右臂抵着右膝,右手轻揉着太阳穴。他已经四十六岁了,经历北方统一的无数战争洗礼的烨坚,双鬓竟有些斑白。他被君阳的老人成为战神,明建后期的统一战争中鲜有败绩。可现在却被南赵大将朴丘一困在了凰鸣山。如今,全军陷入断粮的危机中,何人不慌乱。
“与北边的联络已经中断许久了。”司卫官说道。
烨坚缓缓起身,对着营中将士道:“孤注一掷,继续深入,围点打援。他们想让我们进口袋,好,我们进。”
“陛下,这是何意?难道说……您要?”王冲面露难色,有点怀疑地说道。
“自凰鸣山南口突围至大平丘,在他们再次合围时突击至凰鸣山,未及反应,再次进攻大平丘,削弱敌方注意力,最后,在凰鸣山阙突围。”烨坚说道。
定天六年,返京。
定天十九年,秋意煞人。
新京帝都在这个时节依然十分热闹,各个市番都在开张迎接客人的到来。不过往日的彩灯花绸都已不见,街上的行人也稍显落寞。
“陛下已经下旨,撤回了边军。”
“我家阿大终于快要回来了。”
“你家秦封大,在北征蛮族中立了大功,北原马山上的镇抚碑上有他的名字。如今又遂南镇边军回京,想必要成大官了。”
“我只希望封大平安就好。”
在街上的茶肆里,百姓在闲聊着。
平常生活要过,所以不显得有什么大的改变。而新京皇宫中,垂垂老矣的定天帝平躺在龙榻上,有气无力的看着天罗纱帐的顶端。
“留给朕的时间不多了。”定天帝用着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口水偶尔也会止不住的流出来。
在床边站着侍寝的是帝国最核心的几个人物。宰相泉不愚,御史台兼国库衙门大人房子启,威统军边镇三大将军都默默伫立,等待着皇帝最后的遗诏。
宰相泉不愚看着垂垂老矣的定天帝,心中甚是凄凉。当年太祖伐灭陆墒后便不再亲征,统北大业也自然交到了允王烨坚手上。自那时起,泉不愚便与允王烨坚携手攻破德隆完成统北大业,数年里,两人得到了双方的绝对信任,至烨坚成为定天帝后,两人又开始了长达十九年统一战争。两人为君臣,却也是兄弟了。
“泉不愚听…诏,朕立六子烨予为新帝。”定天帝有气无力的说道,而后他又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
“老泉,朕做皇帝做的不够好。”
“陛下何出此言。”
“一战…便是十九年,即…便你再将国事如何好,可朕也知道百姓生活不怎么好。”
“臣有罪。”
“这不怪你,是我们太急切了罢。……日后,你知道怎么做,一切……要以百姓为先了……”
“不愚谨遵。”
“朕,不想死。朕还想活到统一之时。”
“陛下……”
定天十九年秋,大洛太宗皇帝定天帝烨坚崩于新京皇宫明知苑。后,六子烨予继位新帝,改元平昭,封泉不愚为隋国公兼任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