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黑暗的世界，既听不到，也看不到。身体只觉得单纯的非常的痛，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痛，每个细胞都在不断的生长，又在疼苦中消亡。
何塘想睁开眼，于是非常努力靠着记忆里无数次醒来的经验，大脑下达打开眼皮的指令，但是没有成功，眼睛还是紧闭着没能睁开。
明明觉得眼睛它还在，但又觉得那个位置空空的，两只眼睛都这样。不过能够听到声音，左耳边是电机嗡嗡的鸣响。还有身上发出的“扑腾扑腾”有点像是沸水煮开了的声音。
听着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痛，痛，痛。身体上下无处不疼。整个人像是融化了，分不清脑袋，四肢，骨头，肌肉，还有五脏六腑。想要呼吸可是没有肺，想要伸手可是找不到手在哪里。
作为人类的组成部分，浑身上下都有问题，这是肯定的。
“我在哪里，有人吗？”
何塘想说，但他同样的失去了喉咙，所以发不出声。
这强烈的疼痛感一直在干扰着何塘思考，而且似乎痛觉已长达很久的时间，至少持续了一个星期了。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只有直到脑部的神经系统不断崩坏，身体四处的神经完全损毁，疼痛才能慢慢被抵抗，身体才能逐渐适应这股疼痛，并回到和平常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的状态吧。
他想。
可他似乎遗漏了非常重要的关键，一时间想不起来。
“人带回来了，就在培养基里面，我们尝试分离永生药剂失败了。“何塘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带着学术论调，遗憾叙述，说。
“人呢？“另一个人问。
“在培养基里面啊。”第一个说话的人重复了一遍关键。
“培养基，噗，恶，唔。“荷塘能够从成型的鼓膜中听到，几乎忍不住立刻要呕吐的声音，很快那个声音远离了这个地方。
“这块烂肉就是何塘了？”这个声音隔了两分钟，又回到了原地，听声音依然不好受，语调显得非常的吃惊。
“是的。”
“你们这样做是不人道的！”声音有些气愤。
“你可以在联合国上起诉。”另一个工作人员有些不高兴。
“你们打算折磨他多久。”
“他如今是永生的怪物！而且这个得看国王，我也不太清楚。”研究院的人开口说。不过托他的福，基地里幸存的研究员都有了不错的待遇。”
“是了。”
一滩烂肉？一滩烂肉是什么，指的是我？何塘的意识在慢慢下沉，很快就被痛苦淹没，这是无尽的疼痛，伴随时间的流逝，反复的折磨身心，让荷塘没有休息的时间，意识一直处于十分疲倦的状态。
如果一直在这个状态，一个正常的意识早晚会变成白痴。又过了很久，以他惊人的推算能力提醒着他，大概过去了两个月。
这几天总能看到若有若无的光亮，有时候甚是刺眼，刺眼？我有眼睛吗？他想，但是可以尝试看看，于是何塘睁开了眼。
是了，这团烂肉长出了一只眼睛，但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再次烂掉。不过能看看四周的情况也好。不能移动，只单单睁开眼睛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培养槽。
摆在国王惩罚犯人的刑讯室里，酷刑的名字叫“细胞代谢”，这种刑罚会令人彻底的失去人形，原理是肉体一边生长又持续的腐烂，以普通人的潜力讲，一个正常人最多只能活过三天。
当身体细胞疯狂分裂产生新细胞，同时无数细胞快速死去时，中间产物便是炼狱般的剧烈疼痛，足以令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是我为什么能活这么久呢？”何塘就这么想着。
“是了，想起来了，我是永生不灭的。长生的怪物被勇士打到，封印在祭坛里，承受无尽痛苦，可我还没变成怪物呢。真是讽刺。”
眼前还站着一个人，她穿着一个大白褂，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一个女博士，年纪不大，长相一般，就和普通人世无数个普通的员工一般，没什么值得称奇的地方，她非常的平凡。她似乎在说什么？可是今天很不走运，耳朵还没有长出来，对了，可以用唇语解读看看。
“何哥，早上好。”这是何塘看到的第一句话。
“今天星期五了，老板叫我们明天继续上班呢。”她立在玻璃外，花枝招展，亲切的打完招呼，开始诉说心中的苦闷。
“那个该死的吸血鬼，每次都是这样。”她说。
“唉，还好，何哥你终于倒台。现在人是我在带。”她突然笑出声，那副得意的嘴脸，简直和以前的为人天差地别。
“何塘，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恨你总是照顾我们这些晚辈。恨你做什么都比我们强。恨你，我们一有不懂的东西，你就跑过来帮忙。”
“恨你总是拿我们当朋友，在我们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是了，我们需要的你帮忙。那么你不知道跑快一点吗？”
“倒台了，还连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