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城,郡尉府中。
“蒙将军,三年前您不是已经?”赵佗对于蒙恬的出现,和子婴当初一般充满疑惑。
“此事......”
原来三年前,即公元前210年,秦始皇病死沙丘,中车府令赵高同丞相李斯、公子胡亥暗中谋划政变,胡亥即位后,下令赐死号称大秦“忠信”的蒙氏兄弟。
当时蒙恬内心疑虑,遂请求复诉,使者把蒙恬交给官吏,李斯接替蒙恬掌军,囚禁蒙恬于阳周。
扶苏死后,胡亥欲释放蒙恬,然赵高等人深恐蒙氏再次掌兵得到二世恩宠,于己不利。于是在咸阳城中散布谣言,称始皇在立太子问题上,蒙恬之弟蒙毅曾在始皇面前毁谤胡亥。胡亥怒而杀蒙毅,又派人往阳周赐药杀蒙恬。
阳周,胡亥派去的使者对蒙恬说:“你罪过太多,况且蒙毅之死,连坐于你。”
蒙恬悲怆:“我蒙氏自先人到我,为大秦出生入死已有三代。我手握九原三十万精锐帝国骑兵,虽身遭囚禁,有背叛之实力,却无反叛之野心。我自守义而死,不辱没先人教诲,不敢忘记先主始皇的恩情。”
使者惶恐:“小人只是受诏前来处死将军,无胆把将军原话传报陛下。”
“是天要亡我?竟无罪而遭处死?”蒙恬仰天长叹。
沉默良久,使者伫立等候于一旁,蒙恬双眼逐渐暗淡,“我罪该死,临洮到辽东的长城修筑,无数百姓连累致死,后开直道,九原至甘泉,截断山脉,填塞深谷,期间或挖断龙脉,罪无可恕。”于是接过使者手上的药,欲往嘴里吞。
“蒙将军且慢!”囚房外一声大呼,随后闯进一队身着黑袍,头顶斗笠之人,黑冰台部众。
“并非胡亥陛下欲赐死将军,实乃中车府令赵高陷害诽谤将军弟蒙毅,且赵高深恐将军兄弟再次掌军于他不利,所以在陛下前说,蒙毅将军在始皇帝立太子之事上,曾经诋毁陛下,陛下怒而下诏赐死蒙毅将军!”
“此事当真?”
“绝无隐瞒,黑冰台调查,始皇帝驾崩前所立遗诏乃是扶苏公子为二世,将军兄弟辅之。但赵高李斯暗中扣下圣旨,假立遗诏,拥胡亥为二世皇帝,黑冰台得知后,此事已成事实,现告知将军,请起兵平反。”
“我不反大秦”蒙恬拒绝。
“将军,始皇帝最后一次东巡路线,最后一站预定地点正是九原,欲将帝国未来,亲手交付于扶苏公子与将军兄弟,九原三十万精锐部队关系着帝国的荣耀。”
蒙恬听到此话,神色激动却又一时无法回答。
“九原是抵御匈奴的最前沿阵地,中原北方门户,正因如此,始皇帝下令让将军把长城建在九原,将大秦三分之一兵力驻于九原,将军与扶苏公子在九原镇守,将军,您不会不懂!”
“将军,请挥军南下靖乱!”黑冰台一众成员下跪请求。
“大胆,当今胡亥陛下英明神武,岂是你等说的那般!”使者厉声呵斥。
黑冰台小队长对其中一个成员使了个眼色,成员点头,转身迅速出手,杀死了一边的使者。
“不可!”蒙恬欲阻止,但为时已晚。
“将军,二世陛下并无扛起帝国大旗的能力,若将军不出手,大秦必二世而亡。”
“人言黑冰台胆大妄为,果真如此。”蒙恬道。
“黑冰台只隶属于大秦最高执政直接管辖,其他人员无权过问。始皇帝驾崩前欲下诏让扶苏公子接手黑冰台,我等无能,未能及时营救扶苏公子,经内部商议,请蒙恬将军统率黑冰台,携三十万九原精锐,南下重振大秦雄风!”
......
安静过后。
“胡亥虽是生性残暴,无政治能力手段之人,但终是先主始皇帝之子,蒙恬不愿背弃先主之恩,我不反。”
“将军!”
“亦不辅!”说完,蒙恬径直走出囚房,感受着外边渐渐阴暗的天色,喃喃自语:“没有黑暗,就没有破晓......”
蒙恬没有接手黑冰台,也没有回九原郡,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地方,即使那里有壮阔广袤的阴山大草原,有天下最巍峨雄伟的长城,有抗击匈奴取得的一个又一个辉煌的胜利......把投向九原的目光收回,蒙恬跨上了通往故乡蒙阴县的路。
黑冰台迅速返回咸阳散布谣言蒙恬已死,蒙氏旧部迁怒使者而杀之,二世信而不疑。
蒙恬在蒙阴县偏僻村落隐姓埋名三年后,公元前207年,孙夏带领黑冰台成员再次出现在蒙恬面前。
“蒙将军,黑冰台将救秦王子婴,请将军辅之。”
“大秦亡矣。”蒙恬的双眼再也看不到一丝希望,只剩沧桑。
“大秦未亡!”
“何以此话?”失望的双眼迸发出精芒。
“秦王子婴在,将军在,南海赵佗五十万军队在,黑冰台在,九原三十万军队在,大秦名亡实存!”
未久,蒙恬看向窗外天空泛起的鱼肚白,大踏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