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她们都带回去沐浴,待郑媱沐浴完毕,带她来见本宫。”
“是——”
翠茵碎步走上前去。
郑媛一见,立马蹙起了眉头,忙拦在她前头求道:“翠茵姐姐,让玉鸾再陪我玩一会儿。”
翠茵望了郑媱一眼,对郑媛道:“小娘子,看看你玩得一身汗,哪儿像是长公主府里养的孩子?你们还把玉鸾身上那么好看的衣裳给弄脏了,贵主要见玉鸾,玉鸾还要忙自己的事情。”
郑媛低下头,拉住郑媱的手道:“玉鸾,我明日再找你玩。”
郑媱点头,狠狠在她脸上揉了几下,随翠茵一起走了。
沐浴完毕,翠茵带郑媱去见长公主。
天边还挂着夕阳,长公主仍然歇在水榭上,暮色将至,已有凉风从四面的帷幔底下袭来,听见脚步声,长公主微微睁开眼,望着立在丹墀外的郑媱,开口道:“进来。”
翠茵撩开帘幕,轻轻推了郑媱一下,郑媱才提步上了朱阶,步入长公主跟前。
长公主手肘撑在榻上,拳头抵在鬓边,半支起身体斜斜凭着,盯着郑媱,平静地说了一个字:“脱!”
什么?郑媱难以置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长公主轻笑道:“没听见么?你不照做,郑媛,就别想活。”
纱幔在风中鼓鼓地动,郑媱四下顾盼了一周,透过纱幔隐隐约约地没看见人影,迟疑了下,褪下了外披的纱衣,露出了雪白的香肩,里面是抹胸长裙,一直曳到脚底。
长公主缓缓下了榻,拖着裙裾绕到郑媱身后,忽然伸了手,手掌贴着她滑腻的香肩徐徐摩了起来。郑媱身子一抖:“贵主?您到底是在做什么?”
话落,只觉得束在胸前的裙衫一松,悉数溜到脚下,周身一凉。长公主探手圈住她的细腰,把脸凑近她耳边,低声道:“还是怕么?玉鸾,这样不行。”
长公主伸手在她腰后一拍,拍得她身子往前一拱,蓦然挺了胸抬头。
郑媱的脸涨得通红,斜眼去瞥长公主,只瞥见她邪肆一笑:“把本宫当成你的母亲,就当是你的母亲在看你的身体,你就不会紧张得害怕了。”
“我母亲不会这样。”郑媱红着脸说。
“那就把本宫当成曲伯尧!”
郑媱身子往下一垮,又被长公主从后提起来狠狠一拍,迫使她矫正:“挺胸!”郑媱才挺了胸,又被她一巴掌拍在臀部,厉声一喝:“抬臀!”
被老妖婆在一边折腾了许久,终于放了她。郑媱蹲下身从地上拾起衣服,慌乱地往身上穿。长公主只是望着她局促的样子轻蔑地笑:“以后可都记住了,每日无论什么时刻,都要保持刚刚那般姿态,若不是那般姿态,叫本宫撞见一次,本宫就罚郑媛一天不吃饭,并让你一天不穿衣裳”
郑媱咬紧了下唇。
长公主又伸手过来摸她的下巴,她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一下,长公主嗤笑道:“不用如此难为情,以后面对你的男人,还不是一样?翠茵?”
翠茵很快出现,长公主睨了翠茵一眼,又继续摸郑媱的下巴:“不够滑”又摸上了她的耳垂:“从明天起,得给你戴厚重的耳坠了,不然以后撑不起沉甸甸的金器银环就破肉流血了。”抚上她的腮:“要日日敷凝脂、七白膏,得敷到看不见玄府为止,要用冰碴贴眼尾眼轮”
最后凝视着郑媱的眼睛说:“眼神真能冻死个男人!”
伫立一旁的翠茵点头:“贵主,都记下了。”
“好,”长公主道:“玉鸾,让翠茵带你下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明日可有你受的”
如履凫水之莲,她落足无声地上了丹墀,伸手要撩开那一层相隔的纱幔。
一声动听的丝竹笛音陡然划起,曲曲折折的音浪入水,晕开淡淡的涟漪,三分顽艳,七分悲凉,使她闻之凛然于心底生寒。
笛音引她入胜,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一仰头,却望见纷纷扬扬的万点猩红,偏偏在这炎炎五月落下一场雪一样的梅花。
曲名为《梅花落》,骚人闻此曲,曾曰:“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轻轻挑起纱幔去瞥那心境冷落的吹笛人,不料一掀开,笛音戛然而止,那人竟与她四目相对,衣带当风,横握玉笛而不吹,玉树般伫立不动,只目光熠熠地注视着她,一副丑陋的假面与他周身清雅的气度极为不相匹。
竟是他?
郑媱很意外,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再见江思藐,今日再见,竟有种故人阔别重逢、相顾无言的感觉。她一出现就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千方百计地撩他的心、让他的目光一直为你停留就可以了”
纵然尴尬不愿,她还是装作不识,绛袖一甩,轻飘飘地拂去了他面上,打他鼻尖撩过。
若有若无的香气缭绕浮动,他闭目聚神,一片漆黑中犹能感觉那倩影在眼前惊鸿般翩跹展翅跃动。张开衣袖,一双阔翼蓝蝶自他袖中款款飞出,相嬉相逐着循香扇翕着薄翅,很快飞去了她周身盘旋,盘旋了一周,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