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城南郊外,山林满目,赵云统领五十多名骑兵护着郭嘉,沿着山道而下,避开所有可能遇到黄巾贼的线路,朝广宗城疾驰而走。 望着漫山徐徐而起又瞬息而落的尘埃与马蹄声,云襄心中笃定了许多。他坚信只要郭嘉碰上曹操,定能凭着他足智多谋的头脑说服曹操,只要曹操的人马驻扎在张曼成营地周围,张曼成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贸然出兵相助于波才,因为但凡张曼成有些胆识,当日也不会交锋都不及就匆匆撤兵高唐、平原两郡县了。 云襄想了想,向身边的符伯问道:“符伯,波才那边可有何动静?” 符伯摇头回答道:“不曾,依照公子吩咐我们已经派人轮番监视着,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荣南会第一时间前来禀报的。” “嗯!”云襄拍了拍符伯肩上的黄土,欣慰道:“一切就幸苦大家了。” 符伯笑道:“公子,你言重了。” 波才大营那边的一举一动早已在云襄的监视范围之内,由符伯负责荣南落实情报的传递,此刻波才大营外十里附近,埋藏了不下十名云军探子,一旦有异样他们会以接力的传递方式,告知荣南再由荣南带回禀告,这样的传递方式大大的缩短了传递时间,以及探子离开岗位的时间,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赵云大胆的想法。在信息传递时代缓慢的古代,一般都是以一名探子一路带着消息而来,这样不仅缓慢而且容易错过之后的消息。 云襄思虑之际,裴元绍和管亥忽然拿着书信匆匆奔行而来,面露又喜又忧之色,向云襄道:“公子,公子波才开始行动了!” “唔?”云襄眉梢一抖,目光移向裴元绍手中的书信,沉声道:“可是以此书信邀见老管和你二人?” 管亥点点头,答道:“邀见不假,但是只邀见裴大哥一人而已。” “是啊!”裴元绍说着将书信递给云襄,“果真如公子所料,波才狗急跳墙,居然想邀请我见上一面,还说我并非真心投靠朝廷,愿助我脱身重回大贤良师麾下。真是可笑!” “真的如此!”符伯浓眉微蹙,沉声问道:“波才竟欲自投死路?” 管亥擦拭掉额头露出的汗珠,朗声道:“符伯这是什么话?他又不是咱公子神机妙算,怎会知道这是条死路呢?” 符伯点了点头,笑道:“那倒也是。” 云襄徐徐拆开手中的书信一阅,脸色大悦,一把扶住裴元绍的胳膊,称赞道:“这一切都是老裴的功劳呀,要不是他射杀了波横让黄巾贼认出他,我这也料不到波才会来此阴招。” 裴元绍眉开眼笑道:“公子过奖啦,我不也都是照着你排兵布阵的嘛。” “呼” 云襄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旋即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轻轻松开手,向众人道:“老管去把文仕他们叫来,符伯召集大家,我们准备演一场戏给波才看看,让他们看看三千云流不知会打仗,连演戏也是异样出彩!” “是!公子。” 从广宗城往西北三十里,就是贯通广宗、巨鹿、广平三城的大官道。 秋日凌空,官道四周寸草难生,来往的探马卷着黄沙,嗅着泥尘,在如今战乱的年代里,客商已经很少来北方做买卖,加之如今冀州闹黄巾贼,更没有人敢轻易出远门,官道也越发显得荒寂。 正值午时三刻,万里无云,旷野的天空寂寂无风,官道上却来了罕见的稀客,一群人马徐徐开进,当先一杆血色大旗,迎着骄阳猎猎招展,大旗上的字号显得略微夺目刺眼。 “吁” “咴律律” 曹洪扯紧缰绳,双腿微微用力一挟马腹,胯下战马吃痛乖戾发出一声低鸣,原先躁动的四足顷刻间缓了下来。 “大哥,往前再行三十里地就是广宗城,”曹洪手握马鞭,指了指前方说完后,又指向右侧的岔路,缓缓道:“而这条路,就是前往皇甫嵩大营的,你看我们走先走哪条?” 前方的曹操转过身来,将手中马鞭扬后在臀间,短须轻颤,厉眼瞄向广宗城的方向,那座被视为冀州要塞关隘的城池,也是打开北方的金钥匙,此城一旦攻下,巨鹿、赵国乃至信都岌岌可危。黄巾贼首张角下的这步棋,不仅险且聪明。险在若是无法攻克广宗城,那么他们将面临的就是朝廷的前后夹击,聪明之处就在于若是侥幸攻克广宗城,即便后方的城池无法夺下,黄巾贼也能乘势遁出塞外,卷土重来。 曹操一边想着一边眉宇间徒然又新增了几道愁蹙,踌躇满志的他又将目光稍稍移向右侧的岔道,淡淡道:“皇甫嵩虽贵为太常,但是此刻战事为首,我们直接去广宗城即可!” “呃”曹洪忧眼望着曹操犹豫的模样,担心道:“可是大哥如今刚刚担任西园八校尉一职,若是此时不去向皇甫嵩打声招呼,日后同朝之时,他与你秋后算账该怎么办?” “秋后算账?”曹操眉头一动,嘴角不屑地抽动了一下,冷冷道“他那老匹夫如今败在黄巾贼之手,老脸都丢尽了,如何还有颜面指责与我?怕是给自己找笑柄于人。” 曹洪目光一凝,心安道:“大哥如此一言,小弟就放心了,不过小弟倒是挺想去瞧瞧,昔日威风八面的老将军,如今是多么狼狈的窝在一郊野乡邻,不敢班师回朝,哈哈!” “唔?”曹操闻言心头一跳,旋即朗声笑道:“哈哈哈,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几分兴趣想去瞧瞧这老将军落魄的模样了,哈哈哈!” 曹操顿时好奇,忽然很想沿着右侧的岔道去看看,那名迫使广宗城面临如今窘境的老将军一眼,想当日在朝之上,他是何等嗤之以鼻看待他臣,如今却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