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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暻,我以为将这些年的恨全数发泄出来,我会好受,我以为看他痛苦,比我们这十年所受之痛还痛,所苦还苦,我以为我会开心!”
出了皇宫,穆芸楚一改在帝寝殿的强势和泼辣,整个人像是霜煞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
云暻无话,只能紧紧拥着她,给她坚实的臂膀和温暖的怀抱。
“睡一觉吧,一切都会过去的!”云暻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伸手紧紧环住云暻的腰身,“云暻,到如今,他竟还想让严梓筱杀了我!”
“他不会伤你,哪怕违抗命令,他也不会伤你!”云暻道。
二人回了云王府,都面色不好,疲惫不堪,云殇见状,也不敢多言,只是悄悄进了厨房煮了粥,熬了鸡汤,做了几个清淡的小菜端进了逸暻阁。
用完膳,二人相拥沉沉睡去。
东方泛白之时,宫里敲响了墓钟,狄风匆匆进了合欢林,在门口轻唤“世子!”
云暻早醒,只是看穆芸楚依旧酣睡,不忍吵醒她,于是一直搂着她躺着。
听到宫里传来墓钟声,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事。
“知道了!”他回答道,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狄风瞬间明白,便轻轻离开。
穆芸楚从云暻怀中探出头,又往他怀中蹭了蹭,暗哑着声音问“醒了多久了?”
“刚醒不久,看你睡得沉,便躺着!”云暻看着她,轻轻揭开锦被“让我看看你的伤!”
穆芸楚翻身躺平,双目紧闭,懒洋洋道“有些痒,估计在愈合!”
云暻轻轻扯开她腹部的纱带,的确伤口已经慢慢结痂,泛着淡淡的粉红。
他下床拿了新的纱带,直接剪掉了原来的,清洗伤口之后将药膏涂上,一边涂药一边道“已经结痂,再有三五日便好了,这是我特意为你调的药,免得落了疤痕!”
穆芸楚只觉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瞬间没了睡意,睁开眼睛伸开双臂去楼云暻的脖子。
“别闹!”云暻抓住她的手,轻轻将人拽坐在床,拿过纱带缠在她腰部。
“云暻!”她搂住他的脖子,软软地唤他。
云暻迅速收了东西,扯过衣服给她穿起来,她却伸手去脱云暻的睡袍。
“穆芸楚!”云暻抓住她的手,忍着被她挑起的燥热,沉着声音道。
“伤已经好了!”。
云暻好笑,扯过被子将她包起来抱在怀中,低头含笑问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吃了我?”
“谁稀罕!”穆芸楚别过脸。
云暻板正她的脸,轻轻吻了吻她,道“圣君殡天了!”
穆芸楚惊讶,怔怔地看着云暻,须臾,才开口问“何时?”
“前不久,宫里敲响了墓钟!”
云暻话刚落,狄风传话道“世子,刚才宫里传话,圣君殡天,请世子与芸楚小姐进宫!”
“知道了!”云暻应声。
用过早膳,二人立刻进宫,云暻还是平日的天山雪蚕丝月白银纹锦袍,穆芸楚也是一身水粉南海冰蚕丝拖地长裙。
天子驾崩,皇宫一片宁静,宫人都一身白衣,宫里四处可见白帆,清一色的白,有一种千里冰封的冷清。
所有的圣子公主和各宫嫔妃,文武大臣,披麻戴孝,抽泣声不绝于耳,却不见严梓筱与严梓夕。
严语嫣见穆芸楚与云暻牵手而来,冲过去便拳头似雨点一般落在她身上,哭嚷道“是你,是你害了父君,是你害死了父君!”
云暻害怕穆芸楚身上的伤口再被撕裂,挡在了她身前,严语嫣看着云暻,哭的更是厉害。
“都是你,父君待你那么好,认你做义女,封你郡主,又封你公主,与天子同尊,你却气的他一口气不来,穆芸楚,你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
穆芸楚冷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圣君待她多好,她不理严语嫣的胡搅蛮缠,拉起云暻绕开她径自向前走去。
被严语嫣这么一闹,所有人的目光定在穆芸楚和云暻身上,很多老臣叹息摇头,心想,真如九公主所言,圣君身前对国安公主宠爱有加,如今圣君驾崩,她竟然连一点悲伤之气都不曾有,甚至还一身彩装而来。
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不止一人。
穆芸楚驻足,回身去看,严梓夕随在严梓筱身后,小泉子手捧黄卷,躬身随在严梓筱左侧。
严梓筱走到二人身边,扫了一眼穆芸楚,继续向前而去。
穆芸楚与云暻立在原地不动,等着看严梓筱下一步要做什么。
严梓筱走到百官面前,转身而立,冲左后方的小泉子抬手。
小泉子捧着黄卷上前,扯着嗓子道“先帝有旨!”而后扫了一眼众人。
所有大臣,身子公主,嫔妃宫人,纷纷跪地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暻与穆芸楚原地而立,看着小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