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安容二虎。纵然华彦寒与华彦航是手足。也逃脱不了被皇权所左右的命运。傅清婉算准了这点。却独独漏了她自己。
眼下最淡定如她。最理智如她。只是不知当离寰得知这个消息。又是会几番惆怅呢。
傅清婉翘首相望夜空。星辰璀璨。宛若白昼。少了一两个也并不稀奇。下棋者焉能成棋子。棋子也能成操盘者。连珠棋局。不知谁又能看透。
睡了一觉。傅清婉收拾了下行装。听闻华彦寒入狱消息并不惊奇。故一大早被侍者请进离寰的帐内。亦然淡定从容。
“你满意了。”离寰将一份奏折狠狠地摔倒了傅清婉的脚跟前。嘴角微扬。“西陵亲王怕是到了黄泉路上都不会知道。当初跟自己云淡风轻。不过是嘲讽了一两句的女子。竟然害的自己身首异处。”
离寰句句暗嘲。剖心挖肺也不过换來砸奏折这一憾事。傅清婉俯身。捡起被他视为破纸的奏折。细细阅览一遍。笑道:“这其中不也有你离大将军的一番功劳么。你我二人狼狈为奸。怕是日后共赴黄泉也能暂且做个伴。”
“哼。”离寰面色一沉。贸然起身作揖道:“不敢。在下不过是一介小小将军。不比傅姑娘胸怀天下。能够任意操纵个人生死。”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一问。”傅清婉踏上台阶。凝眸处霜花微绽。似冬日霜降之景突临大地。阻止了烈火的毒辣近一步蔓延。她轻缓坐下。纤纤细手独撑着下颚道:“不过多时。千绯夜该回來了。”
傅清婉无关紧要的态度激起离寰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双手不自觉的覆上她的肩膀。稍稍用力道:“你要去哪。”
傅清婉不支声。眸光落处便是烈火燎原的夏日顷刻便化作**大海。清冽的眸色不知何时起已经染上了嗜血。不知不觉中双手浸染鲜血。她叹。她怨。却也不过是虚度年华而已。
“傅清婉……”离寰遏制住喉咙口的愤怒。压低声音道:“告诉我。你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傅清婉凝眸。唇间似有春花绽放。“替你守着天下。”
遂不顾离寰眸中的错愕不解。起身步伐略缓。“你我本是一类人。又何來绝情寡义一说。”
翌日。傅清婉不告而别。亦如上次一般。半句话都懒得留下。因着华彦寒获罪入狱。傅清婉走的甚是畅快。
依照傅清婉的脚力。不过三五日便來到了如今吐蕃的王都。。利川。
不过几步之遥。却像是走了一辈子。傅清婉走到千绯夜如今的住所时早已累得头晕眼花。四肢乏力。只差沒瘫软在千绯夜如今的府邸处了。
太常大人的府邸也是本朝的一个极端。门口除了该有的石狮子之外。墙垣处刷了一层红漆。略显气派。门楣处挂着俩应节时的大红灯笼。大门崭新锃亮以外。也并无其他风光之处。
比之隔壁的威武风光。门庭若市的太尉府。太常府可谓是冷清的很。傅清婉入眼处。也就看到一个孤零零的侍卫守着大门。
侍卫大哥见一褴褛落魄男子靠上前來。举枪相迎道:“來者何人。”
傅清婉躬身道:“鄙人乃太常大人的旧友。因着战乱。跟一家老小流离失所。如今独独剩下了我这一棵苗子。还望侍卫大哥通融个。见上太常大人一面。”
侍卫大哥不耐烦道:“去去。什么人都敢跟我家大人攀亲戚。这是你这叫花子该來的地吗。趁着小爷我心情好。赶紧给我滚。”
“你当真不让。”傅清婉向前一步。灰面土脸的落魄姿态让侍卫大哥手中的长枪朝前递了一步。傅清婉步步紧逼。也不管那银枪头已经戳到了自己的胸口“有本事你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草芥人命。让你家大人亲眼看看。我倒地之时。可是你葬身之处。”
侍卫大哥显然是沒见过如此强悍的刁民。被步步紧逼也不忘了放句狠话:“你这刁民便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是么。”侍卫身后大门突然敞开。一天青色的身影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分外英俊。他朝着傅清婉略行一礼。笑道:“一大早喜鹊聒噪。却不想是兄弟到來。真是让小弟处蓬荜生辉。”
傅清婉谦虚抱拳。后退一步道:“千兄弟说哪里的话。是我不跟你打声招呼就來拜访。有何怨得了你。只是这侍卫大哥也甚是敬忠职守。让小弟我佩服之至。”
闻言。千绯夜斥道:“凌光。还不拜见颜兄弟。”
凌光自从千绯夜冷不防站在他身后。便觉冷汗涔涔。如今由着傅清婉一激。他顿觉小命是要交待在这里了。忐忑之时。听闻千绯夜的声音宛若天籁。赶忙跪下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颜兄弟宽恕咋个。”
傅清婉微微一笑:“也罢。既然千兄弟都开口了。那便饶了你这回。只是听闻大人近來好男风。尤其是像凌光大哥一样的男子是喜爱得紧。不知前兄弟可否割爱。让于一让。”
千绯夜闻之笑道:“颜兄弟莫要那话來激我这位凌光兄弟。此次便是千某的不是。如此便有千某做东可好。”
“如此多谢。”傅清婉先千绯夜一步。毫不客气地踏入千府:“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