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琪漫无边际的闲愁胡恨立刻被打断。顿时想起林芳儿确实和她说过今天要带她去码头查验货物。不过她沒有想到会这么急。早知道干脆就不出來给老娘打电话了。省的一肚子闷气。
看见青青急吼吼的样子。林安琪赶紧敛神:“啊。怎么这么急。我这就回。谢谢你啊青青。真是不好意思。叫你跑着出來找我。”
青青的小脸因为走路急了有些泛红。她毫不掩饰对林安琪这个人的鄙视和不理解:“安琪姐姐。你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沒有啊。除了我们家小小姐喜欢不拿电话逃出去。我就沒有见过现在谁还沒有电话的。”
从这句话足可以看出这个小丫头对于亲自跑步出來寻找林安琪是有多么的不情愿。
林安琪不禁苦笑了一下。这倒真是一个解释不清楚的问題。
鬼知道。她最近好像总是在丢东西。走一路丢一路。自己的手机。别人的手机;她在瞬间走神。想起那间阳台上摆着漂亮龙吐珠的宾馆房间里。那只Lv拉杆箱里。自己的衣服别人的衣服。都丢了……
开始。她还想着可以离开医院了就回去宾馆取。后來。就沒有必要了。
大不了最后连自己都给丢了。反正自己的老娘只要有麻将打。也不会在意的。
“哎。我的电话丢了。最近一连丢了两部。”
林安琪叹了一口气。一边和青青急急的顺着海堤边铺着漂亮石子的路返回林家别墅。一边回答了青青的问題。也算是实话实说。
青青笑了。很有把握的说道:“小偷最喜欢偷爱疯。越是名贵的手机越是容易丢。我们家姐姐开的咖啡厅里就闹过几次。有一次还报了警。客人非说是我们家姐姐和小偷是一伙的。可把她给气坏了……”
林安琪不禁笑了:“我的手机都是普通街机。是我不小心遗落了。一部丢在S.海了。一部被丢在……医院了。”
提到医院。林安琪的心竟然有种刺痛的感觉。话说出來就有些后悔。她真怕这个还有些天真说话不知道遮拦的小保姆会继续喋喋不休的追问下去。
好在林芳儿的冰蓝色的凯迪拉克已经缓缓地迎面驰了过來。在她们前面停下。
青青很规矩的站在路边。看着林安琪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去。才挥挥手。向林家别墅跑回去。
看着青青跑跑跳跳的身影。林安琪不禁微笑:年轻真好。走路都带着弹性。
“戚。你就老了啊。安琪。我看你笑眯眯的。笑什么呢。和叔叔阿姨聊得开心了。”
林芳儿并沒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看着林安琪笑问道。
林安琪赶紧摇头:“沒。我妈在牌桌上呢……一句话都沒有说利落。别提了。都是泪。我是看见青青。想着年轻真好。走路都是活跳跳的。”
林芳儿哈哈大笑起來:“这是什么形容词。谁走路不是活脱脱的。哈哈……原來你真当自己是老人了。”
林安琪唉声叹气道:“差不多吧。最少我的心境已经很苍老了。”
林芳儿故意问道:“我觉得你好像在对我暗示着什么啊。是吧。”
林安琪赶紧解释道:“不是……我说的是真的。姐。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特无力太苍老。你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哀愁。”
林芳儿笑道:“得了吧你。嘚瑟的你。谁不是平民百姓。从现在开始。你赶紧给我把心态放积极一些。你年轻着呢。好好努力。一样会前程远大。不贫了。说正事吧……”
她从自己手袋里拿出一部手机递给林安琪。“这是哥给我配置的业务电话。现在转交给你了。嗯。还有。你可能还需要印制些名片。现在來不及了。我们先去码头吧。”
林安琪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林芳儿说得对。命运已经这样厚待她了。她确实应该振作起來。
她接过林芳儿递给她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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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儿把车随便的泊在忙碌的码头上。她们看见工人们正从集装箱车里搬下來一大盒一大盒栽植在营养土里整整齐齐的绿色小树苗。
林芳儿告诉她这些树苗是从南方一个大型植物培植基地运送过來的。是国内经过改良培植的瓶花木。专供固堤观赏的。据说。这种植物还有一定的药用价值。
林安琪忽然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想起外婆菜地边的那些插插活了。原來人的某种思维有时候真的会跳跃在自身行为的前面。
就像夜里做梦梦见某种事物。白天就撞上了一样。
这些绿色的小树苗其实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插插活。同样起着笆篱和美观作用。不过。林安琪不知道乡下的插插活有沒有含着抗肿瘤活性物质。
“嗨。林小姐过來啦。哎呀。你好。你好。”
一个满脸油光的胳膊里夹着褐色真皮公文包的胖子点头哈腰满脸巴结的跑过來。很大声的寒暄着。并且对着林芳儿伸出婴儿似地胖胖的手。
林芳儿把太阳镜推到头顶上。眼睛不去看胖子。也沒有去和他握手寒暄。却眯缝着看头顶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