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天戈身边的女人一声惊呼,脱口道:“真是好牌呢,”
众人循声,不约而同地望过去,看清他面前摆得整整齐齐的一排,都道果真如此,
点炮的是周扬,
他不动声色,微笑着拉开抽屉,低头拿筹码,
夜婴宁在他腿上,莫名地全身有些麻,她挪动着站起身,撩了一下头发,
不知道是谁把窗户打开了半扇,据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有强冷空气,勉强能够缓解一下一连月余的雾霾天气,她本以为预报依旧不准,未料到竟真的一夜间降了十度,
抱着双臂,她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泠泠如入秋的蚂蚱,再也活泛不起來,一掀眼皮正对上摆放在角落里的常青盆栽,阔叶植物,一片片肥大鲜绿的叶子鲜嫩得娇脆欲滴,于是,夜婴宁更觉得自己是一只蹦不起的蚂蚱,被困在这浩瀚的茫茫世界中,
“其实是沒必要算的,刚才宠少都已经说了,一局定输赢,偏我这个人性子轴,认死理,算算才好,权当乐趣,婴宁,你帮我递过去,”
说着,周扬已经冲夜婴宁招了招手,顺势将手里乌木嵌牙的筹码牌塞进了她手心里,
其余两家,也都依言算好了番,交给宠天戈身边的女伴,
手上一凉,滑溜溜沉甸甸的,她一把接住,救命稻草一般,转过头去看宠天戈,
他又点了烟,坐在原位上,赢了牌却不惊不喜,一脸淡然似的盯着周扬刚刚打出去的那最后一张牌,
“给,”
夜婴宁烫手似的将筹码递给那女人,退后一步,扭脸看向周扬,轻声道:“不早了,要不我们……”
不等说完,身后的男人已经扬高了声线,笑道:“哪有赢钱了不请客的道理呢,说出去要被笑死了,來,我做东,请夜宵,”
说罢,宠天戈按铃,叫人过來,低低吩咐了几句,一挥手,
不消片刻,就有服务生推着食物车走进套房,银质的托盘上,一盏一盏琉璃盏,被通透的灯光一照,亮闪闪得晃得人眼睛生疼,
看清盏里盛着的东西,夜婴宁的太阳穴突地一跳,
那边,乔言讷已经喊了出來,声音里都是惊异:“哎,这不是我家的牛奶杏仁酪,”
他冲过去拿起一盏,小银勺掏了几下,挑了一口进嘴品尝,更加确信无疑,
“宠少,你比我这个老板还要牛,这个时间,别说牛奶杏仁酪,就算我去了‘凝梦’也只能吃上一碗手擀面填饱肚子,”
在场的众人捧腹,皆知凝梦的限量甜品有多难求,去晚一步就是扼腕叹息,原來沒想到连乔二这个老板也做不到随心所欲,
就连周扬一向不喜甜食,闻言也不禁好奇地伸手,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细细品尝,
如果冻般的质地,牛奶爽滑,杏仁则微苦,去火去燥,打牌的时候口干舌燥,一盏落肚,刚好缓解,
宠天戈但笑不语,刚掐灭了一支烟,眯眼笑道:“无意间吃过一次,你家的甜品确实做得好,所以大家都尝尝,”
笑罢,他又转过头,在人群中精准地搜寻到了夜婴宁的身影,她好像故意站在靠后的位置似的,想要和身后的摆设融为一体,
“你肯定喜欢,”
宠天戈冲她略一颔首,说完,伸手就捏了捏身边女伴的翘臀,口中调笑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去拿一盏喂我吃,”
*****
回到自己的套房里,周扬去泡澡,而夜婴宁刚做了按摩,只随便冲冲就换上了睡袍,靠在床头发呆,
她手上明明摊开了一本杂志,可许久也沒有翻一页,直到听见浴室传來脚步声,周扬洗好了澡,夜婴宁才急急忙忙找回思绪,低下头装作在阅读的样子,
心虚,她是真的心虚,
宠天戈那个禽兽真是太过分,几次三番在周扬面前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语,她不信他那么敏感听不出來些许端倪,
周扬站在床沿,擦着头发,俯身看了一眼夜婴宁膝上摊着的杂志,沒话找话道:“这套内衣倒是很好看,”
夜婴宁失笑,随口接道:“那当然,维密的走秀一向是时尚界的风向标,”
顿了顿,两人都不再开口,好像都各怀鬼胎似的,
周扬站了一会儿,从另一侧上了床,床垫立即陷了陷,察觉到他的手臂朝自己伸了过來,夜婴宁立即紧张道:“你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儿,”
说罢,她伸手将他那边的灯关掉,再把自己身边的阅读灯调得更暗一些,
“这么暗,眼睛都要看坏了,”
周扬不由分说地抽走夜婴宁手里的杂志,关灯睡觉,
她蜷缩在他怀中,身体分明有些僵硬,足足过去了二十几分钟,困意袭來,才不自觉地舒展开四肢,沉沉睡去,
将今日一整天的种种细节反复在脑海中回顾了两遍,周扬却是毫无睡意,
联想到夜婴宁生日时,宠天戈不请自來的行径,他顿时有种后背生寒的感觉,自己一直将矛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