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在书房门口站了片刻。沒有发出响动。他转身折回卧室。拉开壁橱拿了一条新的薄毯。
尽管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小心翼翼。但是在将薄毯搭上夜婴宁的肩头时。还是惊动了她。
她显然愣了一下。既沒有意识到自己居然睡着了。也沒有预料到周扬不仅也醒了。此刻还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几点了。”
夜婴宁连忙去看时间。还好。夜里十一点。对于中海这座不夜城。对于很多派对动物们來说。好时光才刚刚开始。
“我先去洗把脸。你饿不饿。”
她有些狼狈地抹抹眼睛。慌忙站起來。语气有些急。其实还是不大习惯单独面对周扬。
他伸手。按住夜婴宁。主动提议道:“咱们回市区里找个地方吃夜宵吧。”
她愣了愣。反问道:“现在。”
好像。太晚了一些。别墅区距离市区。开车最快也要40多分钟。
周扬抬起手腕看了看。估算了一下。点点头道:“还好。我睡饱了。我來开车。差不多12点出头我们就能吃上。”
说完。他看着夜婴宁。非常少见地咧嘴一笑。“说走就走的旅行难度有些大。说走就走的吃货应该还是可以有的。你马上去换衣服。我先下楼取车。”
见他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夜婴宁也不好扫周扬的兴。点点头。合上电脑。转身回房换衣服。
周扬刚要走。忽然眼角瞥到书桌角落里的一个亮亮的小玩意儿。他好奇。不免又看了几眼。伸手拿起。
凑近了一看。居然是个十分精致的小骷髅头。铂金质地。做工很是考究。只不过表面已经些许磨损。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他爱不释手地在手心里把玩。翻过來一看。原本含笑的脸色霎时变得如拢冰霜一般。
骷髅头的后脑壳上。刻着两个字母。L&Y。是姓氏的缩写。
L。L。周扬在心里反复默念了几遍。立即想到了栾驰。
Y。不用说。自然是夜了。
周扬冷笑了一声。手心合拢。狠狠地攥了一下。闭上眼。眼角肌肤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他轻轻将小骷髅头放回原位。好像什么事都沒发生过一样。离开书房。向车库走去。
夜婴宁很快换好了衣服。走出门的时候。周扬已经坐在车里等她了。就停在家门前的小院子里。
夜风很凉。将她沒有束起的长发吹得狂舞。夜婴宁莫名地感到一丝寒冷。却不仅仅是因为天气。
她用手拂开脸上的发丝。将心头的异样按压下去。拉开车门。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
“走吧。还真的沒这么晚和你一起出过门。”
夜婴宁扭过头冲着周扬笑笑。然后坐直身体。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面前的挡风玻璃上。忽然发觉眼前好像少了些什么。
“哎。那个平安符呢。”
她明明记得。他虽然换了车。却依旧把旧车上的平安符摘下來。挂在了新车上。上次还看到的。沒想到现在却不见了。
周扬看看她。并急着说话。在发动机的一阵轰鸣声中。他眉一挑。淡淡回答道:“线断了。我就收起來了。”
心底那一丝刚刚压抑下去的寒意猛然间又窜起來。夜婴宁甚至险些就要说出“算了今晚不出去了”这样的话。但周扬显然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一脚油门踩下去。流线型的车身已经急速驶出了住宅区。
*****
夜晚的中海市并不会太过寂静。越接近市区。一路的灯火便越发明亮。
夜婴宁不时地看看窗外。晚上和白天的路况差别很大。如果不是这条路她走过很多次。几乎都快认不出來。
那句话怎么说。“我从來不以最坏的恶意來揣测国人”。夜婴宁也是一样。即便身边正在开车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也做不到完全的松懈。
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对于未知死亡的评判。总会有些过人的本领。
此刻她心头的忐忑不安。就和上一次临死前在别墅时经历的惶恐。几乎一模一样。
夜婴宁扫了一眼时速。上面的数字令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周扬将车开得极快。一路上沒什么车。算是畅通无阻。所以他能够慢慢提速。
果然。如他所说。差不多再过半小时就能进入市区。
而越接近市区。夜婴宁的心就跳得越急。
又向前开了一公里。前方有一个大大的路牌。上面写着:事故多发区。
因为接下來这段路有几个连续的弯路。而且因为常年施工。路面崎岖不平。据说经常发生车祸。
尽管交通部门在此安置了多个路灯。但。在黑漆漆的夜里。前方的路还是犹如一头张着大嘴的野兽一样。在静静地蛰伏着。
“周扬。慢点儿。”
夜婴宁情不自禁地开口。右手也抓紧了头顶的扶手。同时。她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