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咬牙,伸手抓住了张不凡坚实的臂膀:“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和王丽娜过去的事情,”
在念希意料之中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她话音刚落,原先还温柔百倍的张不凡突然之间,就冷得像块冰,让念希只是这么近距离看着,上下牙关都在打架,
此时此刻,张不凡的眼神里对她放射的,是千年寒冰,戳,戳,戳,
“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男人问她,念希有些浑身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想尽办法让自己完全包裹在被子里头,
“我……我就是想问,憋在心里老久了,总是想來想去的……不踏实,”
有一种感觉,叫做心乱如麻,还有一种感觉,叫做心情复杂,念希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这种心境,她只是知道,要不停的说话來宣泄,争取把这种抑郁的情绪全部掏空,不然,她会死,
对于十九岁的她來讲,这种负担,未免太沉重,
“……你想知道什么,”
张不凡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沒开灯,念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听到他略微显得沉重的喘气声,还有,被投射进來的路边灯光勾勒出來的剪影,
念希看着这样的张不凡,心里忽然有些疼,
“……我想知道,那本相册的事情,”念希想了想,见张不凡突然就松了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突然,那个很久以前无意瞥见的相册金进了念希的脑子,
“什么相册,”某男奇怪地反问了一句,顺手就将念希搂了过來,动作之自然,让念希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还沒惹到张不凡嫌弃她嫌弃得要死的程度,
这样的发现,已经足够让念希睡上一顿好觉,
“就是以前放在你那个在PASADENA家里头的,发黄的黑色底老相册……”
“哦,我知道了,”被念希这么一提醒,张不凡立马就有了印象,念希不知道他这忘记又记起來的过程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不过,既然对方主动愿意谈这些事情,那总是好的,
“那本相册,是丽娜在我刚入选冰球队的时候送给我的,那个时候,她是我们学校里的啦啦队长,所以我们每一场比赛,她几乎都在,于是她就找人拍下了我们的打球,还有她们为我们助威的照片,存放在了一本册子里,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年,送给了我,作为我的生日礼物……那是我和她相恋的第四年,”
张不凡喃喃说着,到最后,低沉的嗓音更显低沉,念希将头埋在张不凡的怀里,就好像害怕他走掉一样地抱紧她,即便不抬头看张不凡,她也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思绪,在他谈起这些陈年往事的时候,越飘越远,
“……你们相恋了四年,那就是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喽,”
念希问他,有点带着自虐的嫌疑,四年,张不凡高中的时候,念希还不知道自己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头玩泥巴呢,大概就真的是在玩泥巴吧……张不凡才十九岁的时候,自己撑死了也才九岁啊,
十年,真的是一个不可跨越的鸿沟,
“嗯,是从高二开始的,”张不凡点了点头,顿了一下,接下來说的一句话,让念希的心像针扎了一样疼:“是我追的她,”
“哦……”念希怅然若失地答了一句,就好像是一只打了霜的小茄子,蔫了吧唧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念希的不舒服,张不凡低头瞧着念希:“还要继续听么,”
“听,怎么不听,反正……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因为我想知道,”
念希其实想说,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一辈子,所以她一定要搞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样一來,她才会有足够的勇气去相信这个她只不过认识了半年而已的男人,
“好,”张不凡说着,搂紧了念希的肩膀,念希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对她的勇气可嘉的赞赏,
“我和丽娜,其实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也就是中国人经常说的那个词,青梅竹马,”张不凡认认真真地咬文嚼字,最后面的那个成语他说得特别的认真,每个字的发音都要求拿捏稳当,听在念希心里心暖又心碎:“后來,就好像很多八卦杂志写得那样,我们从高中开始就一直相恋,直到我们念完大学,直到……我们订婚,”
张不凡的喉头滚动,薄唇一抖,居然连订婚两个字都咬不准,他的这种反应,让念希不免心惊,记得沒错,队友珍妮曾经也向她八卦过这件事,
大概意思是说当时王家和张家将这件事情封杀平息得很好,可是这世界上还是有不透风的墙,住在订婚场所附近的居民,隐隐约约都听到了枪声,
不是零星的手枪枪响,而是疯狂的机枪扫射,
“……我订婚的那一天,我以为会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却沒想到,它成了我人生中最不幸的一天,我的表哥,我的伯父伯母,还有张家的门徒和一些亲戚,几乎都沦陷在了这场订婚宴里,或死或伤,因为王家人买通了安检人员,带了武器进了会场,那一天,我精心准备的订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