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中年人的话语,金瓶儿的身体微微摇晃,手掌不自觉的退到了衣袖中,摸了摸袖口中一直存在的兵器。
十多年了,陪伴她的,也仅有这个兵器吧。
蓦然间,她又是记起前些时候,在南疆荒蛮之地,鬼王宗鬼厉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但鬼厉却是没有料到如今她亦是一个深受寒气侵髓之人,那窒息之痛楚更是让她不敢再做修行。没有想到,今日,在这荒凉古道上,她心中最深处的秘密被面前的中年人一眼拆穿。她面上依然平静,心底却犹如有些惊涛骇浪一般。
似乎察觉到金瓶儿的变化,中年人没有再次言语,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握住金瓶儿左手的小环,看到金瓶儿的反应,脸上抹过一丝忧色,道:“瓶儿姐,这是真的吗??”
察觉到小环的关心,金瓶儿略一定神,抽回白皙的手掌,笑道:“哪有那么严重,现在姐姐不是好好的嘛。”一边的周一仙听到中年人的话语,眉头却是一皱,伸出右手抓住了金瓶儿退到衣袖的右手,仔细观看起来。
金瓶儿何等道行,放眼天下,虽然不似鬼厉般,集天书四卷为一体,道行一日千里。但日夜苦修金铃夫人所留法术,又得神器——紫芒刃相助,达到‘纳阴归渊’境界。旁人别说拉手,就是接近她几米之内,必定有所察觉,但刚才周一仙捉住她的右手时,她竟然毫无察觉之意。刚想运转真气反抗,却见周一仙,眉头紧锁的看着她的右手。
淡淡的紫色隐藏在右手手臂的肌肤下面,若隐若现。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吧。
不知为何,虽然临近夕阳,天上乌云忽地消散了。
一抹残阳从西边露了出来,昏暗中照的人的面庞都是有些发亮,树林中也是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你可是在东海那里引的紫芒刃入体,与自身气脉相融一体?”观察了一会,周一仙中的眉头,好像皱的更深了。苍老的面孔隐藏着世间的沧桑。
“前辈,你是怎么看的出来的??”金瓶儿的脸上露出一丝异色。
“引神器入体,本是件极为凶险之事,这紫芒刃乃是至阴凶邪的法器,你若是入体,必定会寻一个阳刚之地,东海的火龙山倒是一座不错的火山,至阳之气充沛。且你右手手臂中,紫色已经冲破体内经脉,浮于体表,这确实是身体紫色寒气不断发作积累的结果,若是将来有一天,紫气冲破皮肤,侵入手掌,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你不得了。”周一仙,说完,摇了摇头。没有想到,跟随自己身边的女子,也承受着如此折磨。
听闻周一仙的话语,金瓶儿的脸上平静许多。这个秘密,她埋藏了许久,都是有些累了。今日被人说了出来,心头的那颗石头好像落在了地上,浑身倒是轻松不少。
叹息一声,金瓶儿说道:“多谢前辈了。瓶儿自知时日不多,但心底却唯独对妹妹有所牵挂,想着最后的时光,陪着妹妹一起云游四海,也不枉这一生了。”说完,金瓶儿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狐媚,反而多了一丝的戚凉。
小环听到金瓶儿的顽疾如此严重,当下眼角红了起来,眼珠中有泪水打转,哭泣道:“姐姐…”金瓶儿右手拿出手绢,擦了擦小环的眼角,说道:“小环不哭,若不是你,前些年,姐姐就不在人世了。”
“爷爷,你救一下姐姐吧。”小环又是把眼光投向了身边的周一仙身上。周一仙看着小环,暗叹一声,只得道:“若是想要活命,需要在阳火充沛之地,刻画至阳大阵,让她在阵中休养几年岁月,更需寻到一件至阳神器,佩戴在身上,引导体内紫色寒气。可是……”说着,周一仙摇了摇头。
听闻这句话,金瓶儿有些光亮的眼睛,也是暗淡了下去。
旁边的中年人看着那名老者,心底倒是十分诧异。他本是依据教中秘典记载,方可知道紫芒刃的厉害,没有想到这个老者的眼光,阅历,当真是一等一的厉害。不过他也明白,中原物产丰饶,人丁兴旺,奇人异事当真不再少数。略微思索,他看着金瓶儿,道:“若说这至阳大阵,我圣教蛮荒圣殿中,自然有一座,不过至阳神器,以书中记载,天下间唯有玄火鉴了。”
“你说,蛮荒圣殿中,拥有至阳大阵??”金瓶儿看着中年人,眼中又是光亮许多。这些年,她几次前往南疆焚香谷,妄图从玄火阵中,了解到一些东西。奈何那座大阵玄妙无比,自己观察多日,都是不曾参透。而且那些正道中人,又岂会借至阳大阵给自己休养身体。
随着紫色寒气发作,她也是越来越感慨命运不济,倒不如洒脱些。陪伴小环度过最后岁月。没有想到,今日又是恢复了些许的希望。
“呵呵,这是自然,只不过那个神器——玄火鉴,让人头痛些了。但若姑娘跟随萧某去圣地,保住性命应当无忧的。”中年人看着她的面庞道。
金瓶儿听到中年人前面的话,脸上露出希望之色,可随着中年人话说完,她的脸上神色又是黯淡下去。
过了一会,她轻叹一声,道:“罢了,保住性命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生老病死,与其这样,倒不如快活的过完最后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