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把他请进来吧。”
“怎么回事?”萧黎禾急忙问道,“——别怀疑,我跟简府有仇,绝对不是我透露的!”
叶西仪听了,只是摇头,面色凝重。这件事还得怪她自己,醒悟太晚,留下太多线索给人探查。
“你打算怎么做?”萧黎禾问道,“你请他进来,岂不等同于承认你就是叶小花?你不怕被他抓回简府继续为奴?”
“我自有打算。你配合我就行。”叶西仪淡定地答道。
没一会儿,简昱韫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在小厮的指引下,他先于台阶下脱了鞋,然后,走到茶香缭绕的屋内,在茶几一侧落座。
“叶小姐,冒昧打扰,还望见谅。”简昱韫打量着身旁的叶西仪,发现她与数月前,有了些变化。数月前的那个小女孩虽也是这副模样,只是精神气不太好,也较瘦弱一些。今日见到的叶西仪,一副小公子打扮,凛然贵气的做派,浑似世家大族养出来的精细孩童。
看到这样的她,简昱韫不禁迟疑。眼前之人,真的是一年前穷到被家人卖入简府为奴的苦命女娃吗?
“简少爷,请用茶。”叶西仪执袖,将一杯新冲泡好的茶递到她面前,神色淡然而冷静。“不知简少爷因何故执意要见我?”
简昱韫含笑道:“叶小姐,自年初五一别,也有好一阵子不曾碰面。近日可好?”
“当然好,若是感觉不好,我自会去看大夫。”叶西仪冷淡地答道。
“额……”简昱韫因她的回答略觉尴尬,心底却又隐隐有丝笑意。如果说,刚才他还有些怀疑,在听了她说话的语调跟方式后,他更确信了一分。正要说起连秀的事情,却听她冷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从你的言谈中,我似乎明白,简少爷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
“什么?”
“这是我跟简少爷初次见面,何来初五一说?恐怕是简少爷你认错人了吧?”
“怎么可能?”简昱韫惊呼,“叶小姐为何要否认自己的身份?当日,还是你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叫叶西仪!”
“是吗?怎么我对你所说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叶西仪仍是不慌不忙。与人对峙时,最重要的即是底气,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莫非,叶小姐是要让我说的更明白些?”他都已经明说了,对方还是一径否认。简昱韫渐渐从惊愕中醒过来,同时,原本轻快的心情在一点点下沉。
两人第一次见面,虽说不上皆大欢喜,但简昱韫对她的印象是极好的。年纪小,医术高明,虽然脾气有点坏,但是,勇气可嘉,且十分重视公平,不肯随意欠人恩情。他以为她的心地是善良的,可,现在看来,这个小女孩,不止性子冷,心肠也冷!
“那就请简少爷说的更明白些吧。”叶西仪品了口茶,拢了拢袖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浑似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有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大年初五那日,我与表弟连秀同游,于关河桥旁初遇叶小姐。叶小姐还救了我表弟。当时,叶小姐亲口说的,自己姓叶名西仪。稍后,于城西庙前,叶小姐险些被掳,正巧被我撞见,救下了你。”
“也叫叶西仪?原来这么巧。敢问简少爷,那名字与我同样喊法的人,可曾亲口告诉你,叶是叶子的叶,还是夜色的夜?抑或,别的同样念叶的姓?西又是哪个西?东南西北的西,还是晨曦的曦,抑或,别的同音字?仪又是哪个仪?仪态万千的仪,还是怡然的怡?或者,别的同念仪的字?若是撞了名字,又凑巧长得一样,那我也只能感叹一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倒不曾。”简昱韫窘迫,又愤然。她分明在强词夺理!
不待他辩驳,叶西仪又道:“既然不曾,简少爷何以认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我不想同你咬文嚼字!叶小姐,我只想让你帮忙联系你的师父,为我表弟治病,你又何必处处刁难?事成之后,你要任何酬谢,都可以,包括……自由!”
“自由?呵呵!”叶西仪笑的意味深长,“简少爷的话,真耐人寻味。难道正端坐在这里喝茶的我,不是自由的?被谁拘禁着?你——又能给我什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