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只因为她叶西仪占了叶小花的身体。
怎么会有叶小米这样单纯又善良的灵魂存在?她觉得不可思议。在她的上一世,即使是儿童,也早早被浮华的世界教会了如何计算得失。想她叶西仪八岁时都在干什么?正被叶老头安排上各种培养精英的课程。给她授课的皆是各界名人,每一天,她睁眼看到的是五官不同却同样严肃的面孔,耳中充斥的永远是各种专业知识。八岁的她,正被教导着如何分辨具备才能的人才够格成为她的下属,正学着如何控制情绪,不轻易笑,更不要轻易哭。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敲击着她的心脏——叶西仪抬手帮她擦泪,却忽略了自己一手的血,弄得叶小米脸上被血迹染花了。
“小米,别哭,我没事,我不会死的。”她轻轻地说,面上挂的依旧是冷淡的、不悲不喜的表情,声音中却多了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温柔。
叶小米不信,仍哭道:“姐姐,不要死!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姐姐!哇哇呜呜呜……”
“小米,小米,你听我说,别哭。”叶西仪无奈,继续道,“我要是会因为这道伤口死去,早就死了,哪里等得你们跟这庸医纠缠的这么长时间?小米,看,我不是好好地活在你眼前?别哭了,没事的。外伤而已,缝几针,包扎上,就解决了。”
“真的吗?”叶小米打着嗝,见叶西仪镇定的神色,渐渐止了哭声。她抱着叶西仪,难过地小声说:“姐姐不要死,不要离开小米。”
眼见叶小米终于停止了哭泣,叶西仪跟着松了口气。跟小孩子打交道,还真是累得很。安抚了小米,手上的痛感却越来越清晰。疼痛难耐,她蹙眉举起手臂,查看那伤处,心想,虽然是外伤,可是长时间不处理,还是会很麻烦。万一因为流血过多,或者感染了,想来这时代也没有消炎的药,她搞不好真会一命呜呼。眼下,大夫不指望了,庸医一个,看来,她只能靠自己了。
正当叶西仪回想着前世学到的急救常识时,杨大夫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瞧。
“你这女娃儿,看起来有几分胆识。那么长一道口子,很痛吧?受伤了不哭,亦不喊痛,可见你的忍耐能力超乎常人。有点意思!这点倒合我眼缘。也罢,杨某今日就大发好心,给你治上一治!来来来,进院子里来,我给你清理伤口,敷药!”
杨大夫自以为大发慈悲,施舍恩情,却不想,随后竟被叶西仪一口回绝。
“我又没得痔疮,为何让你治?你又凭什么给人治病?”叶西仪抱着受伤的手臂,冷淡地回答,直视他的目光毫不闪躲,透着不屑。
“哟哟,脾气不小呢,竟然拿话堵我?”平日里村民们拼命求他治病,早养成了杨大夫怠慢不得半分的架子。如今,被叶西仪的话堵得心里直窝火,他气极反笑。
“乳臭未干的女娃娃,真是不知好歹!你问我凭什么?好,我就告诉你,凭我懂医术,能治病救人!哼,凭我是个大夫!”
“你是大夫?就是医生咯?——行医资格证麻烦出示一下……没有?那就是无证行医了?良医救人,庸医害人,我怎能在清醒而理智的情况下,还死求着一个庸医来加重我的伤势?”
“小小年纪,却长了好刁的一张利嘴!”杨大夫啧啧称奇。“都说我杨世杰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能把人活活气死,今日看来,你这女娃娃也不逞多让!只怕长大后,那嘴皮儿比杨某还能惹事。”
“我说话,向来对事,也对人。”叶西仪毫不避讳地直言。言下之意,就是杨大夫不受她待见。“既然你无能,我无意,大家也不用互相浪费时间。再见!——小米,咱们回家去。”
叶西仪牵了叶小米的手,正要离开,衣领却被杨大夫抓了去。待她回头去看时,正见杨大夫瞪着她的双眼都要喷出火来了。
“你不让我医,我就偏要治!”杨大夫拖着她往屋里去,半路上顺便又把黑狗骂了一顿。可怜的黑狗无端又受气,只能又蔫着缩回墙角。
目睹这两人唇枪舌剑地互呛,孙六哥儿一直没插上话。这会儿,他还没回过神来,杨大夫又非要给花儿治伤。到底是怎么发展成眼前的局面的?孙六哥儿摸不着头脑,跟着也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