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杯中的酒,酒液清澈,还飘散着一股幽幽的酒香。“好酒!”肖同义呷了一口酒道。丁锘笑道:“这是北昭特有的白酒!”
我也听过北昭的名酒,叫做白兰浆,就在北昭的一个城池海冲的南边出产,确是上品。霖侯也喝了一口,便情不自禁地赞叹起来。霖侯的封地奉钧郡是寒冷之地,他们自然都喝酒。
“丁城主,有人找您。”外面响起来一个人的声音。丁锘脸色顿时难看了:“谁啊?真是搅兴。”后面那句话他声音很小,但我们也听见了。丁锘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罗西杭掏出一把小刀来道:“各位,我们把这银虎分了吧。”“好!”肖同义道,“银虎?以前只有人被银虎吃的份,今天……哼哼。”
我们都笑了起来,确实,谁吃过能吃了自己的猛兽呢?
银虎太大,所以这里只是两条银虎的腿。罗西杭将其大卸八块,然后分给了大家,还留给丁锘一块。我想象中,银虎这类巨兽的肉质应该很粗糙,可是没想到却如此细腻,不知是我猜错了还是厨子手艺精湛。李云维沉默寡言地吃着,自始至终他没有说一句话,可能是在车华灭国的时候霖侯对他下黑手,现在却在一块儿。霖侯倒是悠然自得,倒了一杯酒,吃着银虎肉,一点没有奉钧沦陷的痛楚。
因为怕加俄军夜袭,所以我们除了霖侯都没怎么喝酒,我也是滴酒不沾。
丁锘回来了,他面带微笑。罗西杭笑着问道:“丁城主,何人找你来啊?”“城里头有个狄人闹事,谁劝也劝不住。”丁锘苦笑道。“那不对啊,丁城主,你这个中原人的头儿更会激起狄人的怒火啊。”肖同义抬起头来问道。丁锘没有说话,肖同义也止住了。
“我出去一下。”霖侯站起身来道,随后走了出去。“霖侯大人怎么了?”肖同义凑过来道。“我哪知道。我要知道了不就是神医,不是申益了。”我哼了一声道,“我去看看。”我走出了营帐,罗西杭也跟了出来。我远远望见一个人影躺在远处的地上,会不会是霖侯出什么事了?
我小心的走过去,生怕是一个刺客。走到近前,只见那个人脸色煞白,身形清瘦,穿着银虎皮的袍子,腰间配着一把佩剑。
正是霖侯!我冷汗冒了下来。“他怎么了?”罗西杭凑过来问道。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随后把食指搭在他的人中上面,可这一试我差点吓得跳起来。“怎么了?”罗西杭又问道,但是这次急切多了。
“死……死了……”我呆在那里,差点也晕过去。“什么?死了!卢霖恺死了?”罗西杭大声问道。帐中也传来一声惊呼:“霖侯死了?”随即他们四人全都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真的死了?”连恺群看着地上的霖侯,惊讶不已。“死了。”罗西杭扭过头去。连恺群试着搭他的脉,结果也是失望的道:“咱们让医官看看是不是真死了。”
我们把霖侯抬到罗西杭帐中的床上去,请来了一位医官,那医官名叫方明理,虽是医官,但看上去有几分“英俊”,我不禁自惭形秽。我认识的人里,除了他,最“英俊”的估计就是罗西杭。
“没有死。”方明理的一句话让我清醒过来。刚才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方明理怎么知道他没死的。“医官,他怎么了?”罗西杭急切地问道,仿佛霖侯是他父亲一般。方明理看着他,叹了口气道:“霖侯大人中了毒,五脏俱损,但还没有到五脏俱焚的地步,可是现在若不马上医治,性命不保。”
李云维哼了一声道:“救这个家伙一次,让他知道什么叫以德报怨,治不好,权当丢在泰平了。”说完瞟了丁锘一眼。
丁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是因为他下毒?还是他生性胆怯?看他的样子不像下毒的人,况且现在救人要紧,我拍拍他的肩膀道:“丁兄,没事,人正不怕影子斜。”丁锘点了点头。
“怎么治?”肖同义上前一步道。“需要有板织。”
“板织?方明理,你想干什么!毒死霖侯?”我急忙道。我读过了《周国天土录》,知道有一味药名叫板织,是一种叫做板织草的小草的根茎,但它毒性极强,所以只是用在旁门左道中,如果单一服用,当场毙命,所以有“毒药之王”的称号。方明理看看我,道:“申将军,这板织确实是毒药。”他这一句,我们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但是他中的毒,乃是云神散,方有板织与其以毒攻毒,方能救活,我这里只有一些寻常药材,从来没有板织草。”
“方医官,板织长什么样?我们去找!”肖同义踏上一步道。方明理抓起一支笔,在一张纸上画出来了板织草的模样,道:“有劳这位将军了。”
肖同义抓起画着板织草的那张纸,冲出营帐,喊道:“巡逻队,集合!”
晚上出去找板织草,只怕是凶多吉少。我也上了北门道:“火行师左军放肖将军通行!全力戒备!”
肖同义的巡逻队也当真声势浩大,足足有百人,而火行师的巡逻队也只有三四十人。他们一队冲出北门,加俄军最不可能认为我们向北逃往,因为那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没怎么戒备,肖同义神不知鬼不觉就混过了加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