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见他恶狠狠地露出一副凶样,像讨债鬼一样,心中一突,难道二哥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坏事她不知道,不知会是什么,总不能现在问,还是避开好:“我看邵先生你,还是太心急,就算在意莲姐姐,尽可以公平去竞争,何必挑剔别人的不是来成全自己,也不顾及风度!”
她声音本来就动听,听在耳中有如微风拂过,若是平常,听到的人心里会十分熨贴,邵思源却恼羞成怒,不顾礼节忽地站起身:“就是拼了不求娶衍笙,我也要揭开东方榉的真面目!”
一个大男人争辩不过就发怒,月明心底漫起无边无际的鄙夷:“我二哥被人传成那样,不介意再多你一个,有些人总是借由贬损别人衬托自己的高尚!小人行径!”
“你!”邵思源攒起拳头,指节咯吱作响,她的意思,他明白,如果他要是揭发东方榉,就是小人,哪怕是真的,白府也不会尽信,因为,他确实是为求娶衍笙而来,与东方榉是对立关系,有故意诋毁东方榉的嫌疑。
阿福看了这半晌的好戏,放下茶杯一笑,貌似不经意扫过沉默的东方榉,道:“两位都是白府的贵客,相聚不易,何必剑拔弩张,不管莲儿最后选谁,你们仍是她的朋友,她肯定不乐见两位为她伤了和气,先坐坐,消消气,等莲儿自己作决定吧。”
阿福将两人的话细细品了一番,两人说的都在理。东方榉风评不佳,不代表真如传言那般不堪,而这个邵思源,言辞凿凿,似乎知道些什么,得想办法问清楚才是,莲儿应了东方府的婚事不假,眼下若突然发现东方榉一桩丑恶,取消婚约也有可能,邵思源还是有机会与衍笙缔结良缘的,选夫君有才有貌固然好,但最重要的还是品行。
兄妹俩从偏厅出来,翎笙脚下有些滞重,衍笙反复强调“与东方榉两情相悦”的一番说辞并没能说服他,他脸上带着藏不住的隐忧,他太了解衍笙了,从小到大,衍笙越是说的少,说明她越是有成算,她经手的大大小小的事,只需三个字“放心吧”就能让上上下下深信她一定办得成,刚才那一篇叙话,她太絮絮不休,虽然她说东方榉人不坏,而且在他这个哥哥面前一遍又一遍保证她会幸福的,让他“放一百个心”,但他就是无法放心。
阿福发觉他的脸色更阴了一层,正有些话想私下里跟他说,碍于客人在旁,忙站起身,伸手捏住他垂着的手臂,使着眼色说:“翎笙,舟车劳顿还是先安排客人们住下吧,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
翎笙抬起眼,顿了一下,领会了她的意思,忙对众人说:“也是,看,我都忘了,”转向邵思源说:“我让人把你的行李拿去听雨阁,那儿空着,地方大,一会儿再让丫头们把饭菜送过去,先好好休息一宿,养足精神再说。八小姐那儿我就不管了,有衍笙在,会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直接忽略了东方榉的存在。
衍笙目光敏感得在东方榉脸上停了一瞬,生怕他会觉得受到冷落,见他像是在神游,根本没注意到翎笙说什么,忙接口道:“是的,让月明跟我去归一阁就成,听雨阁空房间很多,只有二少和思源两个人住也算宽敞,这就走吧。”衍笙轻推了东方榉一把,他方回神疑惑地看着衍笙不明状况。
衍笙只得又重复了一遍:“你与思源一同住在听雨阁,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他长身立起,环视一下众人:“这就过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