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赶回来有个原因,家里以往总会写信给她,问问她的近况,讲讲家里的情况,即便没信,也会派人去学校看望她,但这个学期,却一封也没收到,一个人也没去,自己写来的信也无人回复,平静地不同寻常。
这是自小成长的地方,但她总是保持着局外人的清醒,时不时冷眼打量它,它看去还是那样坚固,在外仍颇负盛名,但不知为何,暮色四合看去更像是乌云压城,危机重重。
李梓应了门,还对她招呼了句什么,她没心思听,连归一阁也没进,顾不得风尘仆仆,径直去了湘阁。
说不清是什么牵扯着她的神经与命脉,让她惶惶难安,她急于求证。
快到湘阁时,她见一人从里面悠哉地踱出来,定睛一看,是吴齐,怎么不是愁眉苦脸,而是悠闲自在,怎么,大娘不骂他了?
她微撇下嘴角,不屑地一笑,欲避过他,但已经来不及了,他见到她,像狼见了新鲜血肉样,凑了过来,大声叫道:“莲儿,你回来啦!”
她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嗯!”
他挡住她的路,又问:“毕业了吗?”
她说:“毕业了!”边说,边挪动脚步。
他往后退了一步,又堵住她说:“那太好了,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她觉得这话蹊跷,再看他一副肉到嘴边的洋洋得意,就问:“我毕业,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他说:“哈哈,反正你很快就会知道!”
她正色道:“有什么话不能明着说!”
他眨巴眨巴眼,问:“怎么,大娘没跟你提起?你是真不知道?”
她不耐烦地看着他说:“你到底说是不说?”
他说:“大娘答应等你毕业后让咱俩成亲!”
她一听愤慨地将他拨到一边,疾跑去湘阁,吴齐在身后喊道:“莲儿,莲儿,你怎么啦?”
她一头撞进湘阁内,吴霖鸾也吓了一跳,站起身,说:“莲儿,你回来了!怎么也没通知家里去接?”
她顾不得回话,目光灼灼地望着吴霖鸾,说:“大娘,吴齐说你要把我嫁给他,是不是真的?”
吴霖鸾微微一笑,说:“怎么,亲上加亲,不好么,何况你们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
白衍笙脸一沉说:“大娘,我不想成亲,二娘也答应过我,由我自己做主!”
吴霖鸾哼哼一笑,说:“二娘?你的二娘早就跟人跑了,她还怎么管得了你!”
白衍笙微微一震,问:“怎么回事?”
吴霖鸾说:“她与人通奸,被我逮个正着,她连儿子都不要就跑了,你又是她什么人!”
白衍笙头重脚轻地跌坐在椅子里,说:“她跟谁走的,人去了哪里,笙儿知不知道?”
她说:“她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知道,走时只说是去省亲,至于是谁,那个人,你也识得,就是林易!”
白衍笙喃喃道:“原来是他,那嫂嫂知道吗?”
她说:“我怎么会告诉她,让两家人因两个不知廉耻的人再起风波!”
白衍笙默默点点头,又问:“哥哥那边的事又解决没有?”
吴霖鸾方落下泪,说:“你哥哥他,他现在半疯半傻的,家里的生意没人管,我只能让吴齐代理!”
想起吴齐方才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白衍笙猛地立起身,跺着脚说:“大娘,你怎么那么糊涂,怎么能把家业交给外姓人!”
吴霖鸾面色一沉,说:“虽然他姓吴,但毕竟是自家亲戚,还有第二个人可倚靠的吗?再说他也是代为打理,大权都在我这里!”
白衍笙知道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这样,原来连日来惶惶不安是因为这些变故,便不再与她争辩,说:“这事以后再说吧,我想先去看看哥哥!”
吴霖鸾方说:“去吧,去吧!”
湘阁内,阿福正劝白翎笙吃饭,围着围嘴,喂进去一口,有一半自嘴里漏出来,白衍笙第一眼看见,泪就掉下来,哭着跑过去,叫了声:“哥哥!”
阿福听见,放下碗,说:“莲儿,你回来啦!”
她看看哥哥,问阿福道:“他这是怎么啦,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阿福说:“素锦死后就这样了!”
白翎笙喃喃道:“莲儿,莲儿……”
她委下身,说:“哥哥,是我,我是莲儿,你还记得我是不是!”
阿福也惊喜地说:“他居然还记得你,连我他也记不得了!”
白衍笙安慰她说:“慢慢来,他总会记起每个人的!”
阿福说:“你回来就好了,我与娘快愁死了!”
白衍笙说:“你们应该让我早些回来的,若是知道家里发生这么多事,我一早就跑回来了!”
阿福说:“娘说,你回来也是三个人着急上火,都是女人。最大的难处是生意上没人管,翎笙又不见好!”
白衍笙说:“嫂嫂,我至少可以帮你照顾哥哥,你也别太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