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孟书舟脸色一变。
他当然知道那沈英杰是个什么人,睚眦必报,小人心性。
更别提自己那俩个儿子还想让孟青书嫁过去。
本来自己在的话,还没人能动的了孟青书。
只是如今,打了沈英杰,怕是要大祸临门了。
孟青书看着父亲这个样子,也是颇为自责,当时只顾着看了,没有拦着陆渊。
这下可好,不仅连累了父亲,一个不慎,整个孟家都得搭进去。
“父亲……”
孟书舟拄着拐杖起身,走向屋外。
看着自己常年搭理的一花一木,不禁幽幽一叹。
孟青书与陆渊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孟书舟仰望着天空,缓缓道:“青书,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吗?”
“不知道。”
孟青书看着自己这位父亲,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叹了口气,孟书舟道:“因为,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我与梓妤的见证。”
青梓妤,也就是陆渊的外婆,在陆渊与母亲刚回来的那一段时间,去世了。
本来一个很健康很乐观的老人,前几年,在陆渊的母亲郁郁而终之时,因为忍受不住自家女儿受到的打击,心脏病,去世了。
“而你呢,却是她临死前唯一记挂的孩子,所以,不管如何,父亲都不会让你出事。”
孟书舟看向立于身后的孟青书:“明日,我便启程去找一个人,那个人欠我老孟家一个人情,他出手,一定会摆平此事的。”
孟青书某种压抑许久的情感似乎终于在此刻爆发,直接扑进孟书舟的怀里,抱住他,带着哭腔道:“爸……”
没人知道她其实也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一想到自己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嫁给沈英杰,担忧与害怕围绕着她,可却没有一个能够倾诉的人。
孟书舟拍了拍孟青书,并未说话,只是任由她发泄着。
陆渊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突,一种无名而来的羁绊陡然升起。
平静的眸间瞬间变得幽冷。
这是因果,但却不知从何而起。
最为严重的是,这缕因果在消磨他体内存余的神性。
这不下于毁人大道。
如果神性消失,以他现在的道行,将会坠落凡尘,被无尽红尘孽气缠绕,永恒沉沦。
眸间金光一闪。
这缕因果瞬间被镇压。
那是陆渊亘古至高的道心显现。
但是此时的他根本无法将其强行打落。
只能寻到因之由来,一一化解。
傍晚时分,孟家之人,端坐一堂,共同赴宴。
这是孟家的传统,每周必须有一次家族聚宴。
一道道精美菜肴被端上桌来,人人品尝,你来我往,共诉衷肠,好不热闹。
“爷爷,孙儿最近寻了一幅字,想让您品鉴品鉴。”
一个青年站了起来,他叫孟玄华,与陆渊同辈,乃是二舅孟青砚之子。
孟书舟看着自己这位孙儿,道:“乖孙儿,拿出来看看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孟书舟早已习惯了这些场面,不过是自己那两个儿子互相争势争权的手段罢了。
孟玄华从一旁拿出一幅字。
打了开来。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这是草书心经?”
一直独自坐在一旁的小舅孟青文看着这幅字,一直淡然处之的他也不由得震惊道。
正在一旁仔细观看的孟书舟仔细端详过后,叹道:“不错,应该就是那幅真迹了。”
草书心经,最晚见于民国三年,从此下落不明。
张旭是谁?
他推动草书艺术走上巅峰,正是中国书法史上的一大奇人,与王羲之等人并列书法巅峰。
他的草书纵横奔放,气势凌厉,一如李白的诗,弥漫着一股盛唐时代特有的浪漫气息。这里凝聚着他一生的悲欢,也融铸着他一生的愤懑忧郁。
与李白诗歌,裴旻剑舞,称为“三绝”。
这幅来自张旭的真迹,价值简直不可估量!
“没想到老头子我有生之年还能一窥张旭真迹,死而无憾矣!”
孟书舟长叹一声,这无关权势,无关任何其他,只是一种对于艺术的崇高赞叹。
孟玄华见到爷爷如此兴奋,更是颇为得意。
大舅孟青墨看着自己的二弟,孟青砚,眼神颇为惊讶。
这东西自然不可能是孟玄华一个小儿能够弄的到的。
搞到这幅草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