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漓的酒量似乎进步了一点点——当然昨天也许是大哭一场, 累了的缘故。总之今日她没有不知不觉地就睡过去, 眼皮打着架还知道跟方无谦让。
“那是你的床, 我睡在白虎旁边就好了。”
方无仗着自己不能说话,固执地把她拉过去, 站着不动, 只用一双眼看着她。
最后还是方漓拗不过他。
白虎腿有点哆嗦, 它悄悄往方漓那边爬过去,被方无拽了回来。
要是过去, 它一定甩掉他, 但是今天它不敢。
方漓裹进兽皮前还挣扎着想了一下,今天要不要跟方无说不要进这间屋,她继续去空间内修炼的事。她信方无会听话的不进来打扰她。但裹好自己没一会,她已然睡得连梦也没做上一个了。
她还是在清淡微甜的花香中醒来,窗外还有夕阳的余光, 她睡了一个下午。
“晚上就修炼吧。这两天可太懈怠了。”方漓自言自语, 到屋外,看见方无果然没睡, 坐在桌前对着窗,正在雕刻。
方漓很喜欢他的作品, 怕惊扰了他破坏掉一个杰作, 于是轻手轻脚地过去, 坐在他一边。
方无并没有受到惊吓, 他自然地侧过身子, 让自己朝向方漓, 手上则不停。
木屑不断落下,方漓越看越眼熟。
“我?”
方无开心地笑起来,把没完成的雕像给她看。
这是现在的方漓,一身简单的天璇宗服饰,靴上符文的纹路都一丝不差。
五官也出来了,但方无显然并没有满意,只给方漓看了看,就拿回去继续精心雕琢。
方漓便不说话,静静看着。
他雕的是一个坐像,小刀下的方漓身子前倾,头微微抬起,嘴角勾起一个微微的弧度,眼中有着笑意,眼角却挂下一滴泪。
木像的右手伸出,悬在空中,不知在做什么。
方漓想:“这是什么时候的我?”她可想不起来了。
方无还在继续,眼神专注而温柔,他用刀轻轻削去一丝,方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她怎么没看出来,多这一丝,少这一丝,真的不同吗?
显然方无眼中是不同的,这里刀一旋,那里取过兽皮快速摩擦,木像的眉眼便愈发精致了。
只是这姿势实在奇怪,直到方无又用小木块加工出桌凳才好些。
然后他拿出一小块木条,削成长长平平的形状,在上面刻下“方无”二字。
木条放在雕像的手下,手指正划过“无”字上扬的弯钩,微微上挑。
方漓怔怔的,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小心地摸了摸:“我昨天原来是这样的么?”
方无给她欣赏了一会,然后取过木板写:“能送给我吗?”
方漓失笑,还了给他:“这本来就是你的。”
总不能因为雕了她,就成了她的吧。
方无喜不自胜地接回来,在屋里转了转,不知道放到哪里好。
最后还是去了他原本的卧室,放在桌上的花瓶旁,自个儿又欣赏了一会。
天色已经大黑了,方无这才发现,忙又去端饭菜。
方漓看他雕刻入了迷,也忘了这事。白虎可怜地缩在一边,一动也没敢动,更没闹着要吃。
好在方无怕方漓醒了想吃东西,早早就备好了。白虎去捕来的灵兽,他做了一锅汤,一锅炖肉,再配上自种的蔬菜,可说是相当丰盛了。
方漓本来就不挑嘴,一人一碗饭,吃得很开心。白虎还想怂恿她去喝酒,被她看出来,严词拒绝了。
“再喝我又要睡一夜。得修炼了。”
方无轻笑,取出一坛,拍了拍白虎的脑袋,示意它自己去喝。
然后写给方漓看:“我有很多,给它喝。”
他在这里住了几百年,用吃不完的灵果酿酒也酿了几百年,有很多很多,就算开始酿得不好的都扔了也有好多好多。他一个人喝不完。
“我明天再喝一点点。”方漓下定决心地说,“真的只喝一点点。”
半夜修炼完毕睁开眼时,方漓看见桌上她的雕像,走过去,坐下,趴在桌上与雕像平视。
方无雕刻得太传神,那人像眼波欲动,似笑而含哀。阿漓看着看着,不知不觉落下泪来,又赶紧擦了。
“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了,我有同门,有朋友,还有方无。”
爹姓刘,娘姓孟,她姓方,方漓的方,方无的方。
没有大大咧咧地进入空间,方漓安稳地睡了后半夜,入睡时还想着要早点醒,问方无到底让她看什么。
但不知为什么,就算没喝酒,她也睡得极香甜,又是天光大亮才醒。
今天方无没有出门,眼睛亮亮地守在门口,方漓出来差点跟他撞上,埋怨:“你干嘛呢?”
方无听出来她亲近的口吻,并非生气,只稍退了一步,又迈近,伸出了右手。
方漓盯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