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接过庞妃递上来的香料,季清歌很快就识出,那是产自西凉的岫七梓香料。内含滑i胎药物的。
这种香料,季清歌在同帝瑾轩进东翎客栈的燕王客房时,就早见识过了。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季清歌却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道:“我早就听说,西凉那边盛产香料。这块上好的香料,想必价值不菲吧?”
“萧王妃,这香料……”
庞妃见季清歌答非所问,便将话题往香料被人做过手脚方面引。
见庞妃如此诡计多端,季清歌便浅浅的眯了眯眼儿,道:“哎呦。要是庞妃娘娘不放心,那不妨就将这些个贵重香料,全送给我吧?”
“这,恐怕使不得。”
庞妃面露难色,道:“翠薇殿的香料,几乎都是皇上让人精挑细选后,才送来的。若是我将所有香料送与萧王妃,只怕……”
“如此,我就不好勉强了。”
季清歌唇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淡淡的扫视庞妃一眼。问道:“既然是父皇送给母妃的香料,为何母妃要与我探讨这些问题。而不是直接将心中疑惑,道与父皇听呢?”
只见庞妃无力的挥了挥手,道:“秦姑姑,送萧王妃。”
回到星熠殿后,季清歌同帝瑾轩讲着她在翠薇殿所经历的种种。不无惋惜的感叹道:“我为何要去帮那老妖婆?还不是想着要顾全大局。”
想为帝瑾轩争取时间。
可他呢?
竟然将他用生命换来的虎符,就那么拱手相让了。如此,又怎能对的起他多年的付出?又如何不令她感到失望,感到心寒呢?
“父皇说他会御驾亲征,你也信?”
季清歌冷笑两声,信誓旦旦的道:“帝债主爷,我敢同你打赌。不但是你父皇不会御驾亲征,你皇长兄燕王亦不会领军前去奉栖作战。
他们所要的,只是你手上的虎符。
是那能调动熙玥皇朝千军万马的虎符罢了。”
季清歌无力的举起右手,捶打着自个儿胸口,道:“是的。那虎符让云康将军在西凉挥洒了热血,一举攻下了西凉,被先皇封为了熙玥皇朝的异姓王爷——珞王。”
还赏赐给了云康一座气派的王府。
是那虎符,让季清歌的生父季墨辰。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武将,进而成长为了作战骁勇的骠骑大将军。
“那虎符,是我爹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他死后,又几经易手,最后还是落在了你这位皇子的手中。”
季清歌双手颤抖的揪起帝瑾轩华服的领子,咬牙问道:“你先前拿给我瞻仰那虎符时,不是还跟我承诺,你会好好的保管它的么?
怎么,那都是你哄我的戏言?
是不是?你说话啊!”
没了虎符,看他还如何调动齐军,又如何……与燕王抗衡?
“清歌,你听我说……”
帝瑾轩等季清歌的双手不在捶打他胸膛时,才紧紧的抱住她,声音低沉的道:“我和岳父一样,向往和平。我之前就跟你讲过的。”
“你的苦衷,我懂。”
可是季清歌耍赖的捏了捏帝瑾轩的细腰,撒娇的道:“我虽然懂,可你也得给我机会,让我发泄心中的不满吧?”
“好,”帝瑾轩唇角弯起了一抹无奈的弧度,凑近了她耳边,说道:“你要如何发泄,我陪你?”
“去你的。”
季清歌抬脚,欲踩向帝瑾轩脚背之际,便感到了良心微微有些不安。只好收回了刚刚抬起的右脚,轻“呵”了一声儿。
其实她家帝债主爷先前跟她讲过的话,她直到此刻都还是清楚的记得的。
帝瑾轩说过,他领军作战,是为了能让熙玥皇朝的百姓们,过上安宁的生活。不再有杀i戮,边境之地也不再弥漫着烽火的硝烟。
不再有因为战争而失去了家园的百姓们;
更不再有……那些同季墨辰一样,为了正义,为了维护和平而战死在沙场的将士们。
帝瑾轩曾经坦诚的告诉过季清歌,他说他理想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是能友好交往,互通有无。
能相互学习,取长补短。
能在各国皇室之间联姻,但最好是以情感为基础的联姻,而不是拿公主去换得短暂的安宁。
可如今所面临的问题是……
季清歌以额头蹭着帝瑾轩下巴,谨慎的问道:“夫君,让我们想想。父皇若是真想派兵帮助奉栖国的国王,平定那边的达柴郸部落叛乱的话,会让谁挂帅呢?”
眼底划过一丝诧异的光,季清歌试问道:
“杜桀,或者颜厉?”
“颜厉。”
帝瑾轩伸手轻|抚着季清歌柔顺发丝,低低的问了声儿:“爱妃竟然能猜到杜桀和颜厉,眼光还是很独特的嘛。”
“就像你说过的那般,谁家女婿,不向着自个儿岳父呢?”
语毕,季清歌噗嗤一笑。
“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