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季将军夫人抱着王妃娘娘来叶府做客时,王妃娘娘还是个赖在季将军夫人怀中撒娇的女娃娃。多年未见,竟越长越讨人欢喜了。”
叶夫人淡淡一笑,告诉季清歌道:“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啦。这王妃娘娘出落的啊,就和当年的季将军夫人一样标致。”
听了夜叉婆子夸奖的话语后,季清歌非但是没感到欢乐,反觉得令人作呕。她眼神儿有意或者无意的,总是往帝瑾轩那边儿瞧。
一下子就瞥见了帝瑾轩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顿时没好气的在心里骂道:“帝债主爷,笑你个大头鬼啊?看我回去后如何收拾你。”
她哪里知道,帝瑾轩是打心底认为她美,才偷着乐的。
谁成想,给她误会了呢?
不多时,叶府的婢女们就将炭火生的旺旺的了。先前还冷如冰窖的大堂,也在有了炭火后,而变得温暖了许多。
在此之前,帝瑾轩是一直让季清歌戴着狐裘手套的。
等带着她坐到炭火边时,才准许她取下狐裘手套。惹的坐在他们对面的帝瑾曦和颜风行相视一笑,那笑意分外的深沉。
季清歌只感觉自己脸颊在微微发烫,下意识的伸手轻抚着脸颊。
她那半遮半掩的羞怯之态,令帝瑾轩看后,只感觉心里仿佛有只小鹿在乱撞。
“退下。”
叶夫人对摇着扇子扇火的几位婢女说道。
婢女们刚走到门口,那叶侍郎就吩咐她们道:“去厨房,让他们备午膳。”
“多谢侍郎大人的一番好意,午膳就不用准备了。”帝瑾曦噙着一抹温和笑意,解释道:“中午去颜兄家用膳。”
“如此,那叶某就只好改天再宴请诸位。”
叶侍郎眼底掠过了一抹淡淡的忧伤,大约是意识到,他儿子叶忆扬生前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人际关系。特别是与皇室成员建立起的友情,仿佛在叶忆扬死后,变淡了许多。
而他活到了这把岁数,想通过他自己再升迁,怕是难了。
精明的叶夫人与叶侍郎相视一笑,会意的道:“王妃娘娘,老身可否请王妃娘娘赏光,同老身进雅间一聚?”
“多谢叶夫人。”
季清歌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不愿意从帝瑾轩身边离开,不愿意和夜叉婆子单独相处。
更不愿意……在叶府多呆一会儿。
可出宫是她自己嚷嚷着要出的,连来叶府,也是她自己要求的。
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她看向帝瑾轩,温和的道:“夫君,那妾身就随叶夫人前去了。一会儿再回来。”
在原主季清歌的亲戚家里,她仿佛是要替原主争气似的,总在寻着法子秀恩爱。
“好。”
帝瑾轩深情的凝视着她,答道。
季清歌依依不舍的看了他一眼,跟随着叶夫人,往大厅右边的雅间走去。
其实进雅间,是她没有选择的选择。因为大厅内坐着的几个大男子要谈正事,她作为女眷,总不能不回避。
走进古朴雅间,季清歌与叶夫人来到紫檀木案几前,相对而坐。
在婢女们上了茶水后,她端起紫砂茶杯,轻轻吹了吹飘浮着的茶叶。在清茶氤氲的馨香气息里,听夜叉婆子叶夫人讲述着早年的事。
只是叶夫人讲的版本,与颜曦芸讲的版本出入太大。好在季清歌的脑海里,有些关于原主的记忆,也没太信叶夫人的话。
叶家的雅间,墙壁上都悬挂的是叶忆扬生前画的山水画。
连绵的山峦,清清的迷谷深潭水,以及水边的奇石,无处不吸引着季清歌的目光。
“叶夫人,那画儿上画的,可是西山迷谷?“
“正是,是……忆扬亲手所绘。”叶夫人扭头看向墙壁处的山水画,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
良久,叶夫人才止住了哭声。一脸惨兮兮的模样,道:“他很小的时候,就会作画了。这一点,随他父亲。
说了只怕要让王妃娘娘见笑的,老身虽出生于书香之家,却只是些许识得几个字。吟诗作对之类,那是根本不在行的。
可拙夫当年是闻名江南的才子,他啊,将他毕生的绝学毫无保留的给了忆扬……”
说着说着,叶夫人又泣不成声了。
待婢女端着托盘走进雅间,摆放糕点时,恰巧就见到了哭成了泪人儿的叶夫人。她们放下托盘,上前劝慰。
“婢子,有你们甚事?没见老身正在陪尊贵的萧王妃么?”
叶夫人掏出了洁白丝帕擦拭她那红肿的双眼,怒道。
见婢女们的身影走出雅间后,叶夫人才把装了糕点的餐盘拿到季清歌眼前,恭敬的道:“王妃娘娘,请尝尝。”
餐盘里的淡粉糕点,隐隐透露出一股馨香气息。季清歌轻轻一嗅,发现是墨霖草的香气。便试问道:“贵府的糕点,有药香味。”
叶夫人凤眼浅浅一眯,点头承认了。
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