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自然得把勃格召回来襄助您。”
李元宗怒道:“谁说老子要称帝?”
李承业不敢说话,跪倒在地上,他身后,其他河东军将也沉默着跪下。
“司空当年何等英雄……”一名老将抬起脸,老泪纵横,“为何一再退却?”
李元宗扫一眼一屋子跪求他称帝的部下、幕僚和儿子们,无奈地闭上眼睛。
他曾经狂傲不可一世,左右朝政,戏弄李曦,打压其他节镇,他想称帝就能称帝,只要他不怕遗臭万年。
可是他怕啊!
他爱名声,想漂漂亮亮地称帝,还想儿子、孙子能坐稳江山,如果仓促登基,他是逍遥了,等他一翘腿走了,江山肯定葬送在他儿子手上!
而且群雄并起,后起之秀像雨后春笋一样不断代替旧的豪强,他忙于征战,实在找不到称帝的好时机。
如今他命不久矣,就更不必登基了。
一旦他登基,等周嘉行打败河东军,他的儿子、孙子必死无疑。
如果他没登基,为了安抚人心,周嘉行说不定还会放过他的子孙,保留他们的爵位,让他们继续当河东王。
登基了就不一样,得斩草除根。
可他的部下和儿子们却一个个骄傲自大、一叶障目,以为河东军还和以前那样能够横扫中原。
罢了……他已经老了,压制不住部下和儿子,他们连登基的诏书都准备好了,他答不答应,结果是一样的。
李元宗看一眼阿史那勃格。
阿史那勃格会意,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他跪倒在床前,假意和其他人一样拥护李元宗。
见他跪下,李承业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是夜,太原府内举行登基典礼,李元宗称帝,广发檄文。
……
长安。
九宁站在栏杆前,一袭赭色锦袍,迎风而立。
炎延身着甲衣,头束红抹额,站在她身后,和她汇报最近军中的动向。
台阶下传来一片惊呼声,内侍手捧帛书,快步登上石阶,小跑至九宁跟前,满脸堆笑,“陛下,喜报!”
九宁哦一声,接过帛书。
是徐州送来的战报。
内侍是从政事堂那边来的,这份战报几位宰相都看过了,大臣们都很激动,周嘉行让送进来给九宁看。
徐州那边打了胜仗。
此前周嘉行拿下徐州,交给得力部下高啸经略。高啸知道周嘉行的目标是河东太原,先将矛头对准蔡州,不断派兵袭扰,并联其他节镇,经过将近一年的征战,迫使蔡州刺史缩小地盘,无力再和周嘉行抗衡。高啸继续吞并周边州县,相继占据天平镇和兖州,黄河以南地区基本在他掌控之中。
周都督和周嘉暄表示会出兵攻打宣武镇,牵制住李元宗的姻亲,黄河以南地区又尽数归周嘉行所有。
河东算是被包围了。
九宁笑道:“果然是喜报。”
午后周嘉行从政事堂回到寝宫,正好碰见炎延离去。
他不知想到什么,道:“我出征期间,让炎延留在长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调动她。”
九宁点头答应,想起一事,“流亡在外的宗室陆陆续续归京,找到一些小郎君,都是远支,从襁褓中的婴儿到十几岁的都有,大多父母双亡,我让人把他们接去兴庆宫养着。”
周嘉行脚步一顿,“派人看着他们。”
九宁道:“我晓得,事情是怀朗和多弟料理的,他们俩办事谨慎。”
怀朗专门为周嘉行搜集情报,处理私事。多弟自从和怀朗一起去过蜀地以后,学了不少本事,目标有了微妙的变化,她现在依旧想当女官,但不是宣读草拟诏书的女官,而是把自己磨成一把刀,替九宁处理一些无法公开的事。
比如朝中有人背地里联合其他大臣想生事,多弟威逼利诱,很快逼问出名单。她心里没有光明正义这之类的概念,只要大臣做的事对九宁不利,她就要阻止。现在朝中大臣见到多弟就打哆嗦,把她看成洪水猛兽一般。
周嘉行看着她红润的唇,心不在焉地嗯一声。
九宁递了杯茶给他,还想说什么,周嘉行接过茶盏放到一边,没有喝,打横抱起她,大踏步往屏风后走去。
外间伺候的侍女见状,面面相觑了一阵,听到里头传出撕扯衣裳的声音,脸上羞红,默默退了出去。
九宁被放倒在窗下卧榻上,他压下来,吻她下巴,双手胡乱地撕下衣袍,唇落了下来。
他吻她,喘着道:“大军明天开拔。”
九宁搂住他,看着他的眼睛。
晚上的时候蒙在被子里,什么都看不到,这会儿外边天色还早,日光明晃晃的,窗前一片雪亮,他眉毛很浓,鼻梁挺拔,手伸到她衣襟前,忽然又停下了。
九宁笑了笑,坐起身,抓住他的手,凑上去亲他的唇。
周嘉行只迟疑了那么一瞬,很快按着她的后脑勺